葉妤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過去。要這樣,剛才就不要吃那麼多!況且也已經夜深了。二人點的主食里,葉妤只點了一份自己極的黑芝麻湯圓。而程慕就是各種各樣吃的小吃,一個人頂吃倆。
“陪我走走,好不好?”程慕突然來這麼一句。
葉妤思忖了一下,點點頭。就算沒說這句話,他們的行為,可不就是在散步消食。
這里是老城區,石板路,青灰墻,紫藤花架……都是時留下的舊印記。此刻,白日的溫度早已退去,夜風陣陣,帶著樹葉的氣和花草的淡香,正是風清氣爽的好時候,令人心曠神怡。
兩個人并肩慢步著,但也沒有想走得太遠,因為程一延沒來,車就直接停在了路口,到時候還要走回去。
葉妤用眼角的余,瞧著邊的人……這一路走來,發現程慕一直沉默不語,仿佛滿懷心事的覺,跟平時不著調的樣子,倒是大相徑庭。
正暗自忖度著,忽見街道兩旁,佇立著兩顆花紅似火、相輝映的凰樹。
夜風徐徐,吹過耳畔,風過落紅陣,四紛飛的花瓣如同一場盛大的飛雪,在橫空的月下,飄飄灑灑,風一吹,花飛滿天。
兩個人都看得有些驚訝,忍不住停下來駐足,著紅的花雨,幕天席地落下來,結果就是妙過后,落得他們滿頭滿都是。
他們沐浴在落英繽紛的紅雨中,如同走在一個孤獨凄楚的夢里。平時只道花開時繁盛迷人,卻不知,花落時竟是如此悲涼。
葉妤不由得出手,接住幾片下落的緋紅的花瓣,忽然想起茶卡鹽湖。那個到極致的天空之鏡也會有花海,就是不知盛開時,是否也能夠有這般“風飄萬點紅,花落卻無聲”的凄?
又想起陳念生前曾經說過,最想去看首都的長城還有青省的茶卡鹽湖,哪怕是只看一眼,也心滿意足了。,此刻看到落紅滿地,零落泥,控制不住地悲從中來。
站在一旁的程慕,看景在前,眉宇間卻有輕愁,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葉妤只記得當時搖搖頭,看了眼程慕,不愿在他的面前多談,所以一筆帶過道:“沒什麼,只是看到這麼的場景,想起一個朋友,心里有些難過。”
程慕想,葉妤似乎很與人來往,又是哪來的朋友,心里就有些想要打聽,于是問:“什麼樣的朋友?男的的?”
“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生,前兩年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程慕一聽,更加的好奇,“去哪兒了?”
去了哪兒?
葉妤也好想知道。
同樣是很好的朋友……時間點,同樣是兩年前……命運,同樣是走向了死亡……
一個是認識多年的倪恩,一個是剛認識不到幾個月的陳念。為什麼人之參差可以這麼大?
這世上,有人素不相識,卻可以善良到極致,而有人相識已久反而背刺一刀。
;“人走了以后,應該都會在天上吧。”葉妤看向天空說道。
天上……
這兩個字,傳耳里的那一瞬間,程慕一下子覺得背后涼颼颼的。葉妤則是又將目放向遍地的花瓣,了神。
前面就是老城的荷塘,此時正值九月初秋,一塘的紅蓮開得正好,正是“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的景。一眼去,清水泠泠,霧繞垂柳,挨挨的荷葉下面,一碧清波倒映著滿天的星斗。
走的累了,兩個人順勢坐在岸邊的石頭上,看著月下的荷塘。
程慕在的旁邊坐下,對剛才的談話依舊耿耿于懷,特別是聽到葉妤說“走了以后”這四個字,心中有點猜測,主要還是因為這是第一次在葉妤的口中提起以前的事,不免太想知道了。
雖然知道很不禮貌,但他最后還是追問出口了:“死了?對嗎?”
很直白,確實是程慕說話的風格。
葉妤微微地點了點頭,不明白程慕怎麼對這件事如此興趣。
誰知他聽后卻笑了,像是沒話找話說:“你為什麼這麼篤定是在天上,說不定……是在地獄?”
不,壞人才應該下地獄!
相反,好人……
“不可能!”葉妤突然正了,語氣有些激,但不解反問道:“我剛才說了,,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
程慕看著葉妤有些生氣的模樣,說出自己的想法:“很多時候,所謂很好的朋友……可能只是你這麼單方面認為的而已。”
單方面認為的好朋友……是啊,這話代在倪恩的上,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
但現在說的是陳念。那個為了幫助自己而不幸離世的漂亮孩。直到離開前的那一刻,依然強調著說是先天疾病的原因,自己千萬不要愧疚……
“我認同你這句話,但……”
葉妤嚴肅地堅持道:“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因為是個好人,對我很好,好人會到天上的。所以,我才祝愿能夠在天上無病無痛,或者,早已經回轉世,生活在一個幸福無憂的家庭,現在也該是一個兩歲大的小朋友了。”
“人人皆有一死,地上一個人,天上一顆星。我以前在國外讀書時,在一本哲學書上看到過,里面說,每個人除了以外,都有靈魂。而靈魂是永生不死的,死去的人的結果是會變天上的星星,因為有人懷念,所以他們沒有死去,永遠活在了人們的心里。”
視死如生嗎?
這是聽過對死亡最好的理解……
葉妤笑了笑,想起了幾年前的雪夜里,在爺爺的葬禮過后,宋修衍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年時期,自己不也是相信這個說法的。可越長大,也越來越明白一點,人死就是不能復生,除了留下來的記憶還有件,其他,最后的最后,都會隨著時間化為烏有,在這眾生蕓蕓的世間,塵歸塵、土歸土,從哪里來的,又回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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