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孟鶴行擰眉轉，話還沒出口，就頓住了腳步。

    走廊另一邊，是兩道急速趕來的影。

    “司。”

    孟鶴行一驚，大步走上前，看著人在前停下，氣息不穩，臉紅，他手扶了一把，眼神掃過旁邊的男人，問：“怎麽回來了，不是說了沒事。”

    演出一結束，司就趕回來了。

    要不是聞京銘了消息，怕是還被蒙在鼓裏，孟老爺子都住院了，孟鶴行還瞞著。

    知道他是為了讓安心。

    司沒提這茬，氣順下來之後，眼神焦急：“爺爺怎麽樣了？”

    司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孟家人對好，自然關心，尤其是孟老爺子，是初到司家時遇到的一束暖，他待就像親孫一般。

    聽見孟老爺子住院的消息，無法鎮定。

    幾人堪堪停在病房前。

    孟鶴行拍了拍的肩膀，微俯，嗓音低沉：“爺爺沒事，了手，現在在病房裏休息，還沒醒，別擔心。”

    “能進去嗎？”司過玻璃看了眼。

    孟鶴行開了房門，帶人進去：“年紀大了，不得刺激，聽見消息後一下子暈過去了。”

    司打量著病床上的老人，全然沒有平日裏神抖擻的樣子，此時臉發白，皮鬆弛的手背上還著吊針。

    相這麽些年，也有了，是真的把孟老爺子當親爺爺來看的，眼眶難免一酸。

    “沒大礙吧，什麽時候能醒？”

    孟鶴行又將人帶出去：“找了最好的醫生，放心，老爺子命大著呢。”

    “伯母和景寒呢？”

    “伯母在家，聽聞這個消息也病了，伯父陪著，孟景寒不見了，孟晉州去找，兩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司點頭：“別讓一個人待著，我怕接不了。”

    那種滋味過，孟景寒這種況，比當年還要離譜。

    司摁了摁眼尾，抬眸看向孟鶴行。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了十來天，他今日狀態格外不好，襯衫領口有點，袖子半挽，眼尾下泛著淡青，眼睛裏有紅，眉頭時不時皺一下，恐怕他自己都沒發現。

    覺察到的視線，孟鶴行刻意收斂了那份冷意，聲道：“孟晉州跟在一起，放心。累嗎？演出結束了？”

    “嗯，結束了，後天去下一個地方，到時候我再趕過去匯合就行。”

    “行，到時候讓人送你，吃飯了嗎？”

    此時已經三點，趕路趕得急切，倒是也沒時間吃飯。

    司眼眸微垂，發垂在肩膀上，手腕上還帶著上場前譚希給係的紅帶，尾端擺著，襯得腕骨皓白。

    蹙眉，說吃了。

    孟鶴行微側著子，打量一圈，而後開口，語氣堅定：“你肯定沒吃。”

    其實他也沒顧得上吃飯。

    讓飯店送了餐食過來，四個人就在病房裏的茶幾邊圍坐著，隻有袋子拆封時發出的稀碎響聲。

    這頓飯，安靜極了。

    聞京銘被孟鶴行叮囑過，卻還是給司了消息，此時，也有些心虛，吃完飯就跟著許程一道走了。

    司為了這一站的巡演，沒日沒夜熬了好幾天，昨晚還熬時間改稿，現在困意來襲，歪著頭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閉眼時最後一幀畫麵，孟鶴行正站在窗前，形稍顯孤寂。

    再睜眼，天已經黯淡。

    房間裏空空，門半掩著，走廊外似乎站了好幾道影，正小聲地談，而病床上的人依舊安靜地穩躺。

    司了胳膊，發現自己平躺在沙發上，上還蓋了件西裝外套。

    了發酸的脖頸，緩了會兒，才起走近門邊。

    外麵不是別人，正是得到消息趕回來的孟宗唐和何蕓夫婦，當時他們正在外地旅遊，得知老爺子住院，立馬趕了過來。

    他們正和醫生說著話。

    孟鶴行不知道去了哪裏，司也沒出去，轉走了幾步，在老爺子床前站了站，他還睡著，呼吸平穩。

    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外站著的人離開了。

    司睡了一覺，眼眶的酸消退許多，打開手機翻看消息，此時幾乎已經雲淡風輕，熱議的話題已經變了其他容。

    看來是製下去了。

    司鬆了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麽事，立馬給譚希報了平安，對方回了個安心的表包過來。

    許是知道這邊事忙，也沒多聊，隻撿著重要的問了幾句，又讓放心。

    孟鶴行是在五分鍾之後回來的，後還跟著兩個人。

    一個臉難看，似乎在忍著脾氣，一個眼眶紅的徹底，毫沒有之前的活潑勁兒。

    房門推開時，司聽見靜扭頭，正好撞進最前方男人深沉的眸中。

    下意識往後麵孩上看，對方低著頭，隻剩一個小小的發旋，要走不走的模樣，被孟晉州握著手腕帶進來。

    四人相顧無言，坐在沙發上沉默。

    孟晉州和孟景寒沒待多久，那邊的事還要理，孟鶴行讓他們回去，說等老爺子醒了，再通知。

    孟景寒搖頭，抱著司不鬆手：“我不回去，我跟嫂嫂在一起，我不想回去。”

    其實也能理解，任誰麵對現在的境地，都會不知所措，孟景寒被孟家寵了二十多年，突然被告知自己不是親的，這種滋味，隻有當事人能會。

    現在就是怕麵對元月和孟宗明，也怕麵對那個真的兒。

    司將攬在懷裏，拍了拍的肩膀。

    孟晉州完全沒有平日裏那灑不羈的勁，此時臉暗沉，眉宇間盡是戾氣，冷聲道：“你現在不願意回去，難道你永遠都不回去了？瞧你這點出息，就算你不是親生的，爸媽養了你這麽多年，難道會把你趕出去？媽還病著，剛才打電話問你在哪，還在擔心你。”

    司覺到領口的服被孟景寒的淚水沾，滾燙的淚珠滴落下來，懷裏人默默泣。

    沒等開口說話，病床傳來靜。

    眾人去，下一秒皆是喜笑開，趕了醫生過來。

    再次檢查，孟老爺子總算清醒。

    一個小時後，孟家人齊聚病房，就連孟平都來了。

    孟景寒巍巍躲在司後，不敢麵對至親，隻是一個勁兒的流眼淚。

    孟老爺子靠在抱枕上，還很虛弱，衝這邊招手：“景寒，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