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媽沒事。”
溫淺卻神凝重,先是搭了脈,從脈象上看不出問題。
可看江暮雲的臉確實有些蒼白,於是就道:“媽,我帶你去醫院查一查吧。”
“不用。”
江暮雲卻出奇的固執。
“我什麽病都沒有,不用去醫院,可能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人老了,晚上睡不好就容易沒神。”
“不行。”
溫淺的態度也很堅決。
“必須去醫院。”
蟲蟲也在一旁幫腔:“外婆,你就去吧,你不想看蟲蟲娶媳婦了?”
一句話逗得江暮雲笑出來。
“好,聽我外孫的。”
半個小時後,溫淺帶著江暮雲來到了中心醫院,原以為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不料,檢查結果出來後,醫生神凝重地將到了辦公室。
“你是病人的兒?”
“對,我母親況怎麽樣?”
“不太好。”
溫淺心裏一個咯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醫生辦公室的,更不知道短短幾步,眼淚已經決堤。
事發太過突然。
就沒料到江暮雲會得這麽嚴重的病,肺癌。
在醫療條件相對落後的八十年代末,得了癌癥就相當於宣判了死刑。
會不會是誤診?
想再去問問醫生,可後突然傳來江暮雲的聲音。
“淺淺。”
溫淺形一頓,慌地幹眼淚。
和大多數癌癥家屬一樣,心裏下意識就想瞞,因為神力量是無窮的,人的一旦神垮掉,生命也會快會消失。
所以,決定瞞下來。
“媽,醫生說隻是一點小病,按時吃藥複查就能好,我、我們先回家,明天我帶你去上級醫院再做個詳細的檢查。”
“不用了。”
江暮雲歎息一聲,看著溫淺微紅的眼圈,眼神黯然。
“孩子別哭,媽的病媽自己知道,生命不在於長度而在於寬度,媽這一生已經活得足夠彩了,就算是讓我現在閉眼,我也沒有什麽憾了。”
“您別這麽說。”
溫淺腦子都是懵的,哽咽地說不出話,更不知道該說什麽,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悲傷和彷徨包圍,長久以來,早已將江暮雲當了真正的母親。
給了自己從未過的母。
現在這份要收回了,想到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為沒有媽孩子,眼淚終究是再也忍不住,反倒是江暮雲比較鎮定。
還有心安溫淺。
“別哭了,別人都看你呢,再哭就花臉貓了……”
這一晚。
家裏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
陸琳兒哭得兩隻眼睛腫了核桃,老天爺何其殘忍,已經沒有了爸爸,現在又要失去媽媽了嗎?
“姐,怎麽辦,怎麽辦。”
“別怕。”
溫淺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和崩潰到現在的緒穩定隻用了短短幾個小時,不是不傷心,而是知道這種時候傷心沒用,積極治療才是最重要的。
“有病就治。”
“廣府治不好咱們就去京市,京市治不好咱們去國外。”
家裏不缺錢,花錢續命也好過躺平等死。
“傻孩子,生死有命。”
江暮雲從樓上下來,神一派淡定從容。
“我不想剩下的日子在醫院度過,作為一個人,我想有尊嚴地離開這個世界,淺淺,媽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可人總有一死,我不過是提前了幾十年罷了。”
說完,將目移向陸琳兒。
“琳兒不怕。”
“媽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這孩子子執拗,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可人生苦短,難道你要永遠孤單下去?”
“媽。”
陸琳兒嗚咽著撲進江暮雲懷裏,江暮雲將攬住,溫地的長發。
“孩子,往前走一步吧。”
“時驍是個好男人,媽相信他還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你和他在一起共度餘生,媽走得也能安心一點。”
“媽,我聽話,我和周時驍結婚,你別離開我。”
什麽恩怨仇,陸琳兒都放下了,隻想讓自己的媽媽永遠陪在自己的邊,還不到五十歲,怎麽能就這麽離開?
***
接下來的幾天。
一家人奔波於各大醫院之間,得到的結論無一例外,全部和之前的檢查結果一樣。
奇跡並沒有降臨,別無他法,江暮雲隻能住進醫院接治療。
看著短短幾天就憔悴的不樣子。
溫淺躲在角落不知流了多眼淚,江暮雲給了數不清的母,現在卻救不回的命,除了流淚就隻有眼睜睜看著折磨。
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傷心頹廢的人,周時凜心裏也不好,他將溫淺擁懷中,輕輕拍著的後背,提了個建議。
“要不去找找郝老?”
郝老?
的中醫老師?
溫淺眼睛驀地一亮,怎麽就沒想到呢。
現如今,任何一種能夠治好江暮雲的方法都不能錯過,中醫博大深,郝老又是中醫界的泰鬥,萬一他真的有辦法呢?
“走走走,現在就去。”
看著打了一樣重新燃起鬥誌的小媳婦,周時凜輕輕鬆了口氣,不再頹廢下去就好,最重要的一點,他也想為嶽母尋一條生路。
兩人很快去找了郝老。
郝老看著徒紅腫的眼睛,當即一拍大,高低也得將娘給自己小徒弟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拎著跟了自己半輩子的藥箱就風風火火去了醫院。
聞切問一整套流程整下來就斷定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沒有治不好的病人隻有不會治病的醫生,溫淺小徒弟,你母親的病包在你師傅我上了,隻要你信得過我,我必定還你一個健康的媽。”
一瞬間。
狂喜湧上心頭。
溫淺瓣抖,對於郝老的本事,是了解的,既然對方這樣說就一定有絕對的把握。
“老師,謝謝您。”
“客氣什麽,我承你一聲師傅,自然要護你周全,屋及烏,你的家人我也會全力以赴救治。”
之後的日子,郝老經常往溫淺家跑,在他的靜心調理下,江暮雲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
全家人都很高興。
江暮雲卻不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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