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臉龐微黑,材消瘦,紮著兩條蓬蓬的麻花辮,發枯黃,人也病怏怏的沒什麽氣神,此刻正伏在柳大姐懷裏嗚咽痛哭。
“媽,你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咬著低低哀泣,每一聲都像是紮在柳大姐心上,心疼地攬兒,在心裏將老家那一群人罵了個狗淋頭。
“玉梅別哭了。”
趙玉梅帶著哭腔應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看了周時驍一眼,幹臉上的淚,小麥的臉頰上閃過一抹紅暈。
“對不起,讓您見笑了。”
周時驍搖頭,讓柳大姐先帶著趙玉梅回房間。
等母二人關上門,溫淺才開口問道:“這姑娘是柳大姐的兒?都要過年了,怎麽一個人從農村跑來這邊兒了?”
“聽那意思好像是和家裏人鬧了矛盾。”
周時驍將自己知道的況說了一下。
傍晚,柳大姐做飯,他看書,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還伴隨著嗚咽哭聲,他讓柳大姐出去看看,原以為是有人遇到了困難,沒想到這遇到困難的人是柳大姐的兒。
“柳大姐的丈夫要將兒嫁人。”
嫁的還是村裏的傻子,隻因為那家人聘禮給得高。
聽完後,溫淺隻覺無奈。
在農村,許多姑娘在家裏的作用似乎都是養到適婚的年齡嫁出去換彩禮,替家裏改善生活,有兄弟的則是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來為他們換娶媳婦的彩禮。
至於們會不會幸福,沒有人在乎。
另一邊的臥室。
趙玉梅不停地掉著眼淚,擼起袖子,出大大小小的淤青,還有上的暗傷更是數都數不清,柳大姐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那些畜生!”
咬牙切齒地罵,罵完後心裏更多的是無奈,若不是自己當初瞎了眼嫁了這麽個丈夫,何至於連累兒如此多的屈辱。
“玉梅,以後咱們不回去了。”
“真的?”
一聽不用回到那個吃人的魔窟,趙玉梅立即不哭了,眼睛亮得像一百瓦的燈泡,環顧四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眼底滿是驚喜。
“媽,以後我就可以和你住在這裏了?”
柳大姐忙搖頭。
“不是,媽在你周叔叔這裏做工,他人好心善,見我不是本地人,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才收留我做住家保姆,若是你來了,咱們娘倆就租個房子住,你不是說要考大學,媽讓你周叔叔家裏人幫著打聽一下,看能不能托關係將你安排到這裏的學校上課。”
之前,打算多攢些錢再帶兒離開那狼窩。
現在,兒既然來了,那就正好,計劃提前。
“以後啊,咱們娘倆相依為命過日子,媽好好賺錢,你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大學揚眉吐氣,千萬不要草草嫁人,過媽這樣的人生。”
“對了,你爸不會找來吧?”
趙玉梅很篤定地搖搖頭,角勾起一抹輕鬆的笑。
“他連地址都沒有怎麽找過來?媽,你放心吧,你每回往家裏寄的信,信封我都收起來燒了,我爸和我他們隻關心錢,就不理會信封上的地址。”
這次,總算是擺那一家人了。
柳大姐聽完長出一口氣,憐地了兒的鬢角,誇道:“還是我兒聰明,一個人從來沒出過遠門都能平安找到媽,你就不怕火車上有人販子把你賣了?”
“哪有那麽多人販子。”
趙玉梅明顯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抱著柳大姐的胳膊,親昵地撒,話鋒一轉問起周時驍的況。
“媽,外邊那個男人怎麽了?”
“你這孩子。”
柳大姐嗔怪地拍了拍兒的手,糾正的稱呼。
“什麽那個男人這個男人的,你該他周叔叔,還有啊,他了很嚴重的傷,隻能靠椅出行,你可不要當著人家的麵揭人家的傷疤,聽見了沒有?”
“哎呀,聽見了。”
在最疼自己的母親麵前,趙玉梅恢複了一個十七歲該有的天真和爛漫,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叔叔,明明也沒比我大幾歲啊。”
“你說什麽?”
柳大姐沒聽清。
趙玉梅忙聲一笑:“沒什麽,沒什麽,媽,你剛才是不是在做飯啊,我幫你一起去做吧,走吧,正好讓周……叔叔嚐嚐我的手藝。”
“好。”
柳大姐不疑有他,拉著兒走出房間。
客廳裏。
溫淺、周時凜和周時驍正在聊天,見們母兩個出來了,齊齊將目移了過來,柳大姐就笑著給趙玉梅做介紹。
“這是你溫淺姐姐,旁邊是人,和你周叔叔是親兄弟。”
趙玉梅文靜地笑了笑,禮貌喊人。
“溫淺姐姐,周姐夫,你們留下吃晚飯吧,我做飯可好吃了,正好也到飯點兒了,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說完,挽起袖子就往廚房走。
這話說得仿佛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柳大姐有些尷尬,忙去看周時驍的表,見他神淡淡地和往常一樣才悄悄噓了口氣,拉住門路往廚房走的趙玉梅,訕笑了兩聲。
“你這孩子,哪兒用得上你。”
“我來做飯,你去門口那個板凳上坐一會兒,等我做好了飯就帶你去住招待所。”
還是很有分寸的。
雖說周時驍好說話,可自己不能把人家的好說話當理所當然,歸究底,是周時驍雇來的保姆,放在舊社會那就是傭人,一個傭人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很清楚。
可趙玉梅不清楚。
也可以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隻見甩開柳大姐的手,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語氣無辜道:“媽,你拉著我幹嘛啊,我和溫淺姐姐、周姐夫、還有周叔叔一見如故,相逢就是緣,大家能齊聚一堂就像是一家人一樣,給他們做一頓飯也沒什麽吧?”
一番話說得柳大姐蹙起眉。
有一瞬間覺得眼前的兒特別陌生,明明以前這孩子不是這個樣子的啊,怎麽才不到一年未見,就變得這麽……沒規矩。
不由拉下了臉,正要開口就聽得溫淺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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