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拒絕,沈枝熹被帶著上了馬車。
馬車裏,宋漣舟著坐。
原本昨兒還是有些距離的,可今早的賜婚聖旨一下,仿佛就已經了他的人,竟是一點客氣也沒了,坐的近也就罷了,他還了手來。
“幹什麽?”
驚覺之後,本能的躲開,躲著那隻即將攬上腰肢的手。
可沒能躲掉,宋漣舟的手不容反抗的抱住的腰腹,一摟,將拉了回去。
“前方有個拐彎,我擔心顛簸晃到你。”
“怎……”
“你上還有傷,得格外當心。”
“……”
沈枝熹垂眸看著他腰間的手,心道罷了,隨他去吧,他就是故意的。國舅府的車夫駕車技怎麽可能會差,即便晃也是正常行駛中不可避免的小顛簸,哪裏就能顛到坐也坐不穩。
不時,馬車果然行至一拐彎點。
車夫減了速,緩緩駛過,真是穩得很,沒有半點大顛簸。
抬眸看他,對上他溫含笑的眼睛,聽他說:“小心為上。”
瞧著是溫,可實際眼裏滿滿都是強勢之意,隻看他手上的力度越收越便知,下車前,他怕是都不會鬆開。
而宋漣舟側目看的眼神,又心傷。
像這樣靠近的機會,三年來隻有夢中才有,因此總覺得恍惚,明明就近在咫尺卻仍然覺得離得很遠,遠的像是在夢裏。
“為什麽不再用鈴蘭花香的脂?”他問。
沈枝熹再回眸看他,卻是不說話。
自從當年和他分開後,就再也沒用過鈴蘭花香味的胭脂或香,鈴蘭花香味的脂本就不常見,整個雁州估計也隻有一人在用。當時是特殊時期,宋漣舟的人到在查,當然也要忌諱一些,就怕萬一。
這花是亡母最喜的,平時不常用,也就在竹屋那一陣子使用的較多。
又不是常見的花,對味道也不悉,因此外人也不知道曾用過這個香味的脂。
所以,即便他的人查遍全城也查不到什麽。
“你呢。”不作答,隻反問宋漣舟,“你從前應該也是不喜歡穿黑吧?”
雖說有一直給他穿白服的緣故在,但他本應該也就是喜歡白的,救他回來時,他從頭到腳穿的就是一雅致的白。
宋漣舟卻不回避,回答的很認真。
“並非是我刻意拒絕白,戰場上穿軍裝鎧甲倒是還好,但邊陲之地沒那麽好的條件,白容易髒不必浪費力在清洗服上。”
這倒也是,戰場兇險,不管吃的穿的都是湊合著就行,今日還有一口飯,明日開戰還不知道……呸。
沈枝熹在心裏暗暗呸了一聲,回過頭去不再看他。
他卻沒有結束,接著解釋。
“久了,我也就習慣了穿黑。不像你……”
他意味深長地幾個字,又引得沈枝熹側目扭頭。
不像什麽?
不像不再用鈴蘭香的脂,是滿心算計,是刻意為之,是心眼多?
“是,我是心眼多,我心眼不多如何騙你。”想坐的遠一些,奈何他摟腰的手力氣很大,但凡掙紮一下,他都會再加重力度使不得。
宋漣舟眼中帶笑,並不執著於挖苦,很快就轉了話鋒。
“以後,你用的鈴蘭香,我給你做。”
一聽,沈枝熹當即否決,“我不喜歡鈴蘭花。”
“你裏就沒有一句實話。”宋漣舟又再收手上力道,的覺得呼吸都不順暢。
回,雙手用力想要掙。
但試了一下,仍是徒勞。
“你既知道我是個騙子,又為何還要跟一個騙子糾纏不清?”
“騙子常有。”宋漣舟抓起的下,同樣箍的很,“如此貌的騙子,卻不常見。三年了,沈枝熹,不是我要跟你糾纏,是有些你欠我的,得還。”
前半句是調侃,後半句才是真話。
沈枝熹心道果然,他就是要討債的。
“行,我還。”鬆下勁兒,不再掙紮。
宋漣舟卻將的下抬得更高,迫使看著他的眼睛問:“你上答應的痛快,實際心裏是不是早就開始籌謀之計了?”
“沒有。”沈枝熹眨著眼睛,藏住緒。
宋漣舟頓了一下,盯著的神要找出些破綻。
良久,吐出一句,“沈枝熹,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瞎子了。”
他說完便鬆了手,也同時收回環在腰間的那一隻,他表麵無表坐的板正。
看的出來,他生氣了。
沈枝熹跟著坐的板正,心想是哪句話刺激到了他?
不對,什麽也沒說。
是他自己覺得逢場作戲假意答應嫁給他,暗地裏卻計劃著逃跑。
回頭看一眼,他仍然黑臉。
不又再撇,心道隨他去,氣壞了損失的也不是。
隨而來的,便是好一陣沉默。
直至外頭的車夫緩緩停下馬車,提醒說是到了。
沈枝熹隻覺意外,聽著外頭人聲喧囂像是在街上,還以為宋漣舟要帶去他的私,畢竟聘禮這東西肯定是存放在重要的。
正要掀開簾子去看,後響起聲音溫對道:“到了,下車吧。”
一回頭,看見宋漣舟的麵不知何時已經恢複正常,並且還來一隻手要攙下車。
怔怔的,想著他這麽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下車。”他又重複一遍,語氣依然和。
點頭,配合的將手放他的掌心。
下馬車後,眼前的景象讓吃驚,目的地的確是在街上,而且是人來人往最頻繁的街道。馬車停在一間店鋪前,那鋪子有二層高,鋪麵致,連二樓上的圍欄都雕刻著繁花。
隻是那鋪子卻是關著門的,牌匾空空也看不出是做什麽買賣。
宋漣舟牽著上前,推了門去看,鋪子裏是空的。
正疑,邊的宋漣舟輕輕說了一聲,“尾可真多。”
“啊?”
“不過正合我意,我就是要他看著,我和你的婚事板上釘釘誰也改變不了。”
還沒等問話,宋漣舟就拉著往裏頭去了。
細一琢磨,便也明白了宋漣舟的意思,他說的尾應該是謝暮雲派來監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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