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不得不佩服東相看另一半的眼。

看上的荀四海，樣樣優秀。

看上的米紅嵐，的確是個好姑娘。

當初也看上了孫與慕，只不過又被人蠱進去看上了高徹。高徹本人不錯，俊俏多才，卻被李氏和高節的野心害了。

荀壹博也對米紅嵐小姑娘印象不錯，這門親事算是私下說好，只等賜婚。

娘仨今日相還算愉快，沒說不高興的話，輕言細語說著好時。

吃晌飯時，銀環來報，“公主殿下，凈慈庵的兩位師父往心、往憂來庵里了。青寂住持不在庵里，知客尼陪們吃齋呢。”

東頗老道地跟荀香兄妹說道，“凈慈庵在晉城，與娘娘庵、廣和庵、天華庵一起被稱為大黎朝四大名庵。凈慈庵住持空鏡師太佛法深，

“有一手好醫，又菩薩心腸，是所有庵堂住持中名聲最盛的。本宮得了明遠大師、慧忍住持、愚覺方丈、青寂師太開過的什，還想得一樣，可惜無緣見面……”

晌飯后東繼續抄經，荀壹博帶妹妹去大殿里拜菩薩，之后出去看風景。

這里雖是山腳，樹下積雪也要比城里厚得多。

仔細看，還是能看到枯枝上已冒出一點點新綠。穿過枯枝灑下來，曬在人上洋的。

放眼去，四周大片桃園和菜地，數不清的植被，期間怪石林立，溪流縱橫。還有一片翠綠的竹林，風中響聲離老遠就能聽見……若是春暖花開，這里是人間天堂。

荀壹博說，“這里什麼花都種，就是不種梅花……”

正說著，前面來了兩個尼姑，一個二十幾歲，一個不到二十歲。

荀香的眼睛瞪圓了，因為年輕的那個尼姑長得特別像楊舒。

不會吧……

這三個字剛冒頭，那個像楊舒的尼姑也看到荀香了，轉頭向另一個方向急步走去。

另一個尼姑只得跟著走，好像還在問“怎麼了”。

荀香快步追上去，“楊姐姐，楊姐姐……”

荀壹博和幾個護衛一起跟著追。

路上行人都看過來。

楊舒只得停下腳步。

回過來對荀香雙手合什說道，“阿彌陀佛，現在沒有楊舒，貧尼往憂。”

荀香走至面前。

已經青落盡，頭戴灰僧帽，穿灰僧。雙手合什，小臉素凈，眼無波。

荀香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了張才說道，“楊姐姐，有難事熬一熬就過去了，干嘛要出家？”

往憂眼里浮出一哀傷，瞬息即逝。又平靜地說道，“施主錯了，貧尼往憂。小施主，求你了，貧尼在這里不要跟……他說。讓貧尼平靜地來，平靜地走。”

說完轉走了。

荀香還要追，被荀壹博拉住，“妹妹，出家是的選擇。想平靜，就不要去打擾。”

荀香很難。這麼好的姑娘，卻為所困出家了。若自己當時不同意父母退親，是不是不會走到這一步？

;那個傻大哥不愿意說親，還在惦記呢……

回去的路上，荀香腳步異常沉重。

東聽說凈慈庵的往憂小師父是丁立春前未婚妻，也是一陣唏噓。

“這就是的命。若父母不那麼著急，已經是你嫂子了，哪兒能走到這一步……

“你也別難過，聽說往憂是空鏡師太的弟子，能當空鏡師太弟子也是一種福。此生為來生積福，愿來生喜樂安康。”荀香看看東，抄了一段時間經還變佛系了。

荀壹博問道，“娘說空鏡師太佛法深，能比得上慧忍住持嗎？”

他沒說明遠大師，任誰也高不過他。

東沉了一下說道，“不好說。聽說空鏡師太一出生就帶了病氣，為了活命六歲出家。一年大半時間在養病，只要自己能撐得住，就會不移余力救治來找治病的人。

“所以非常得百姓推崇，都說是得道高僧。只不過醫者不自醫，能治別人的病，卻治不了自己……”

酉時初，東起去大殿做晚課。

暮鼓聲中，荀香坐下抄經，才把煩躁的心緒下。

天邊最后一霞去，夜襲來。

沒有等到東，金環回來說道，“青寂住持請公主殿下和往心師父、往憶師父吃齋，也請郡主過去。公主殿下還讓拿兩罐明前君山尖，兩罐君山峰。”

天黑了，不好請荀壹博。

荀香早就想結識青寂住持，再聽還有往心往憂，趕起同金環一起去了。

姜喜帶著十個護衛和兩個丫頭跟著，羅兒提著羊角燈。

山風大起來，比白天冷多了。

荀香了斗篷。

走庵堂后門，穿過桃林赫然出現一座禪院。

禪房里，八仙桌旁右邊坐著東，左邊坐著青寂住持。

青寂住持四十幾歲，長得慈眉善目。

往心和往憂坐在青寂一側。

荀香給青寂住持雙手合什道，“信見過青寂師太。”

青寂師太起還禮，笑道，“久仰小施主大名，請坐。”

荀香坐去東一側。

往憂像不認識荀香一樣面無表，往心沖荀香笑笑。

荀香也對二人一笑。

青寂住持笑道，“聽說小施主頗得明遠大師禮遇……”

荀香忙道，“不敢。明遠大師好食，喜歡吃我做的素點，才多見了幾次面。”

幾人說笑幾句，東讓人把茶葉于往心，“本宮聽說空鏡師太好茶，這兩罐明前君山尖送空鏡大師，這兩罐君山峰送兩位師父。”

往心起道謝接過，又拿出兩串檀木念珠說道，“貧尼來京的時候，師父說若遇到貴人就把這兩串念珠贈于他們。

“這珠子師父用多種奇藥浸泡了十年，還開過，對大有益。貧尼想來，公主殿下和香香郡主就是貴人了。”

珠子紋路細膩，油足，濃郁的檀木香中夾雜著一淡淡的藥香。

東和荀香道謝接過，串在手腕上。

東大樂，一直想求，就來了。

荀香則想著，空鏡名頭那麼盛，若皇后姥姥喜歡，就轉送于。

直至吃完齋飯，往憂也沒說過一句話，一副波瀾無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