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有底氣和車站作對，就是因為這些東西，我有把握讓它們為我所用！地下世界的璀璨輝！對麼迷人呀！”

大首領講得繪聲繪，神氣凜然。

教眾們一個勁的點頭附和，但是搭不上話。他們知道，大首領有遠見，可是要他們去理解這個遠見，實在太難太難。

最終這位侏儒垂頭喪氣的，依然在擁的人群中低頭喝酒吃。

“地下世界...多麼迷人呀...”

大首領低眉垂眼，突然就捂著臉，換了個方向，不再去看桌前盛的烤。

他在思考——

——如果有個人，有個足夠強大的人，在他行差步錯時，在他向蝴蝶高利貸妥協的時候，在他朝拜癲狂蝶時，向他出援手。

可能結果就不是這樣。

有個服務員跑過來，要送菜，是個十八九歲的孩，看見這侏儒怪人掩面而泣的樣子，壯著膽子喊了一句。

“他們不帶你一塊吃嗎？先生？他們欺負你嗎？”

大首領抿著，要出手去接菜盤，強打起神：“不...沒有。我想家了。你是乘客嗎？”

服務員立刻說：“對呀！我第二次搭車！BOSS要我來這里找工作，說這里安全，一定是一趟很溫馨，很有意義的心靈奇旅。就在酒神祭這段時間，我給這些拾荒者說說故事，讓他們打起神來...你...你怎麼哭得更厲害了？”

大首領抿著，再也繃不住了，“原來我...繞了那麼一大圈嗎？”

服務員小妹接著說：“別呀！有什麼事過不去的？不就是高利貸嘛？石頭又不止一顆，我來到這里，就覺很奇妙——有好多好多稀奇古怪的事等著我呢！”

“原來我...繞了那麼一大圈嗎？”大首領咬牙切齒痛哭流淚，“BOSS...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都怪你...這盤菜的鹽分超標了！不好吃！它不好吃了呀！我真的好嫉妒...好嫉妒這些家伙，這些拾荒者怎麼能耐那麼走運！要是我晚來那麼幾十年，是不是我就不用跑那麼那麼遠...活得那麼那麼累！”

話音未落——

——柴油機的引擎聲轟鳴起來。

江雪明拉檔桿，作深呼吸。

流星憂心忡忡的：“你會開嗎？明哥！開這玩意要A照！”

江雪明出了恐怖的笑容。

“每一個日夜，吃飯睡覺上廁所，哪怕是馬桶塞子都要做出換擋的作，我的靈魂發出陣陣怒吼！用你的話來說！我在握住方向盤的那一刻！就已經與它脈相連了。”

雪明把AK-12丟給步流星，“有人跑，你就打他們的！不要放過任何一個！”

杰森窩在駕駛位最下方，剛剛把汽車電路給理好，雙目失明不影響他的車技巧。

江雪明立刻說：“杰森！你的眼睛看不清路，快來踩油門！”

杰森:“為什麼？”

江雪明：“你從紅石搖滾樂手上到的燒傷，截肢的痛苦，還有我們上的痛苦，都是因為這些人。”

在那個瞬間，杰森兩三次忍住想要親吻雪明的沖。

杰森扶著雪明的腦袋：“你如我！”

氣缸在咆哮——

——變速波箱掛擋彈起步。

胎在滾燙的黑曜石上，燒出火紅的焰。

江雪明：“你心似我心。”

傷痕累累的靈云樂手在引吭高歌。

......

......

“怎麼可以這樣？！”大首領表扭曲起來：“怎麼可以這樣？！BOSS...這不公平！我也要你嘗嘗我的痛苦...”

服務員小妹終于覺得不太對勁，可是樂于助人的紅石人從不會畏懼。

把耳環取下，把玫瑰輝石遞出去。

“來！你是想看輝石嗎？你沒有石頭對嗎？別灰心！別喪氣！一切都會好起來...”

綿如雨的槍聲響起！泥頭車像是猛金剛，前鼻的鏟清出道路。

“轟隆——”

一瞬間，小桌板前邊大快朵頤的食人魔，還沒反應過來，就變鐵道基巖上的壁畫。

整個車頭撞得凹陷進去，它的前依然在瘋狂的旋轉，將都潑灑出來。

小姑娘滿臉的，出去的手還沒收回來，眼前的侏儒已經不見了。

依稀能看見基巖石墻上的皮，就是侏儒上的服，被滾燙的鋼死死咬住，扯帶著火焰的碎末。

甚至沒有慘。

一瞬間——

——說走就走，去了異世界。

小姑娘還沒反應過來，沒有從[心靈奇旅]的震撼中醒覺。

——天空中滾落下來一頭巨龍。

它撞碎了沿途所有的石廊走道，沖出苔原，巨大的軀殼在苔原犁出一條路。

文不才一使勁，明德劣作帶著巨龍的頭顱猛然翹起，讓它安安穩穩的橫置于鐵道中央。

屠龍勇者高呼勝利的名諱。

“Viiiiiiiiiiiiiiiiiiiiiiiiiiictor！——”

維克托先是被泥頭車的靜嚇了一跳，從橋中冒出頭，還以為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文不才渾都是，經過河谷巖漿的炙烤，沒有一皮是完整的，他還斷了一條手臂，但是沒死——活蹦跳的。和他的魂威一樣。

他的頭發都燒，視網結晶，眼睛也瞎了，但是不妨礙這個渾赤完全可以過審的男人癲狂的怒吼，“這個死法是不是很眼？！”

維克托：“確實，像你一樣。你這個王八蛋讓我傷心了很久很久，是我作品的空窗期，我不可能把傷心和悲嘆都帶給讀者。”

文不才猛然回頭，終于到了舊友。

“看不見了！不過還能聞到你的氣味。”

維克托：“我差點沒認出來，你這個品越活越回去了。”

文不才：“腦袋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維克托：“下一班車還有二十五秒到達，你可以長篇大論，像以前一樣，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的。”

文不才：“沒想到重逢時，剛好能吃上一口熱乎的！”

維克托：“我你，超過婚姻關系。”

文不才：“別著急！馬上就做好了！”

維克托：“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你肯定記得我的全名對嗎？肯定記得？對嗎？別讓我考驗你！我不喜歡給你出題...”

文不才：“戴維？”

維克托：“！”

文不才：“大衛！維克托！”

維克托：“哈哈哈哈哈...”

“我腦海中的一切！”

列車轟鳴——

“我怎能忘記！”

——汽笛悠揚。

“我怎敢忘記？”

它軋斷了巨龍的脖頸，從中噴出的紅與黑，將文不才和維克托染了同一個。

它永遠不會晚點。

像是正義。

絕不遲到。

......

......

尋獵犬士在橋下邊煙。

默默的，不說話，只是煙。

......

......

小服務員面無表，把耳環重新戴了回去，和以前的江雪明一樣，后知后覺的搖了搖傳喚鈴。

.......

.......

步流星一腳把車門踢開——

——和小侍者拎行李一樣，拎著渾骨折多的江雪明和杰森，和圣誕節那會一樣。

......

......

巨龍的頭顱這才落地——

——灰白的眼睛漸漸合上。

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