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順著他

沈靈枝：「……」

一定是做夢的姿勢不對，否則高冷毒舌的謝暮怎麼會說出如此違和的話？

咚地一下倒回床上，卻聽謝暮幽幽地道，「我的問題很想讓你睡覺麼。」

「……！！！」不是夢！

沈靈枝噌地一下坐直了，面對男人投而來的幽涼視線，無比煩惱地抓了抓窩頭，小心地斟酌語句，「那個，謝暮……其實啊……」

「小暮，原來你在這。」溫湘突然走進來，手上捧著一疊，「枝枝還沒換服呢，你先出去看看早餐準備好了沒，媽幫枝枝選下服。」

沈靈枝到邊的話不得不咽了回去。

謝暮點頭，自己推著椅出門。

走之前他又瞟了沈靈枝一眼，那眼神莫名看得頭皮麻。

溫湘關上門，把手上的服依次在床上攤開，如數家珍地比劃，「太好了，終於有機會讓你穿上我珍藏已久的子。枝枝你看，這是我28歲買的，當時是想給我未來18歲的兒穿的，腰上的蕾設計是不是很！還有這件，是我31歲在r國買的，子上的紗足足有七層，蓬鬆自然又可，還有還有這個……」

沈靈枝已經完全呆滯。

好半晌，才弱弱找回自己的聲音，「湘姨，這些好像……太隆重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上春晚。

「不會，這都是你小時候經常穿的，現在小暮失憶，我們能做的只能儘量還原當年的景。你那時候就經常穿得漂漂亮亮來找我們小暮玩啊，小暮看到你這打扮，說不定就找回記憶了。」

「湘姨，那你記錯了，我那時候穿的比較多的是t恤和短……」

「啊？是嗎？」溫湘角尷尬地僵了下。

小暮這孩子，不是跟說枝枝現在記憶也不大正常嗎，怎麼瞅著正常得很。

最終，沈靈枝換上小時候的打扮——t恤和短。

溫湘看得心裡暗自愁苦，沒把未來兒媳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見兒子，實在失策。

但如果以為就此氣餒就大錯特錯了。

「枝枝啊，剛才我在門口不小心聽到你們的對話。」看孩鬧了個大紅臉，溫湘笑著握住手，「不論你現在的答案是什麼，不論他再問什麼，湘姨想拜託你，都順著他的話回答，好嗎？」

這是要違心承認非常喜歡謝暮嗎。

沈靈枝出一個笑容，「湘姨……」

「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小暮現在才剛回謝家，對我們所有人都還很陌生，他記憶裡僅有的過去，也是我們灌輸給他的。如果你現在就否定我們給他灌輸的資訊，他就很難再給予我們信任。所以，拜託你幫幫湘姨，好嗎？」

溫湘擅於用理說服人，加之容貌溫婉麗，聲音好聽，容易給人信賴的覺。

沈靈枝完全被說服了。

如果這樣能儘快幫助謝暮康復，有何不為？

「好的湘姨，我會盡我所能協助您。」

「謝謝你，好孩子。」

謝暮坐在餐桌邊，已經等候多時。

當看到沈靈枝那普通得跟路人似的打扮，他眉頭嫌棄地擰起，「真醜。」

折騰了大半天，就為了穿這？

沈靈枝角搐了下，果然是江山難改本難移，記憶沒了，這毒舌功夫倒一點沒忘。

看了溫湘一眼，深吸一口氣，咬牙出標準得的微笑，「是啊，真醜。」

特麼醜翻了還不麼。

心中不斷默念：他是病人，要順著他，順著他……

「笑得比哭還難看。」

又是會心一擊。

！這傢伙還有完沒完。

「謝暮，我們吃飯。」

沈靈枝了自己的金剛心，表示這點攻擊不算什麼。

然而謝暮大爺眉頭一皺，又開始挑刺，「不是說你以前都喊我謝哥哥的麼？」

一雙筷子差點抖到地上。

謝哥哥……那是早八百年前的稱呼了好吧！對自家親哥都隻喊「哥」，對他喊什麼謝哥哥，他都不嫌麻嗎！

沈靈枝心猶如上百隻草泥馬奔過，臉上笑瞇瞇，「謝哥哥，我們不是很久沒見面了嘛，我有點不好意思。」

這話似乎終於讓謝暮滿意，他拿起包子開始啃。

溫湘出欣的笑意，悄悄退到房外，給年輕人留下獨的空間。

早餐是包子和稀粥，謝暮吃東西的時候慣來安靜，對於這份靜謐反倒覺得放鬆。

但既然答應了要照顧謝暮，吃飯的時候自然不忘觀察他。

他吃飯姿態優雅，一舉一自一幅畫。

不過他似乎胃口不大好，包子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像貓。

喝粥的時候，拿勺子的手也有些僵，湯匙時不時與瓷碗出激烈的叮叮聲，甚至幾次讓湯匙掉碗裡，濺了他一臉米湯。

看著相識十幾年的朋友變得如此狼狽，沈靈枝心裡很不好，接過他手裡的湯匙，儘量斟酌著語句道，「你剛剛出了車禍，還沒完全恢復，在這之前能讓我代勞的都給我吧。」

舀起稠的白粥，輕吹兩下，遞到他邊。

以為以謝暮的子可能會死要面子地毒舌幾句，可他沒有，他看著的眼睛，眸流轉，張乖乖吮勺子裡的粥，的手明明沒有到他的，卻莫名從勺子間接到那份與他格不相符的。

他也就問了一句，「你以前也這麼喂過我？」

不假思索地點頭，小時候還真喂過他吃藥。

然後他就沒說話了。

也許是因為他長得像電視劇裡面容緻蒼白的吸鬼，連簡單的喝粥也格外賞心悅目，半明的米粥溢他，他偶爾出紅潤的舌尖，掉面多餘的湯水，結再輕輕一滾……順著結滾的方向竟瞟到他微敞的領，他如瓷，優的一字鎖骨若若現。

好像盯著粥看太久，居然覺得氣氛也熬得些許稠。

沈靈枝到口乾舌燥，轉頭自己喝了兩口粥，再準備端起他的粥喂他時，看到一張近在咫尺優雅致的臉。

「啊啊！！」

嚇得拖帶椅子閃後半米遠。

謝暮收回前傾的子，擰眉質疑，「你是真的非常喜歡我麼？」

「咳……對啊……」這話回得自己都覺得虛。

「那你剛才對我怎麼只有驚嚇，沒有臉紅害？」

「……」

這一刻無比的確定謝暮是真失憶了，以前的他可從不會說這麼恥的話題。

乾笑兩聲，「你突然湊過來，是人都會嚇一跳好嗎。」

「是麼。」謝暮目微垂，突然拉過的手，把帶到他跟前，「那你證明給我看。」

證明？證明什麼，證明會對他臉紅害？

那張令人驚豔的臉又在眼前放大，他的呼吸噴薄在臉上，縈繞著不知名的淡淡藥香。沈靈枝承認他擁有一副絕好的皮囊，可讓對著一個相十幾年的老友臉紅，著實太難為人了……

暗中掐起了大。

謝暮看著眼前的孩憋得臉紅脖子，心頭倏然一，鬆手放開了。

「真醜。」

他狀似平靜地別過頭，眼底卻有急於掩飾的慌。

其實，他把沈靈枝帶到謝家，主要目的是為了讓恢復記憶，讓追兇任務步上正軌。可是就在剛才，他竟真的想親上的……他總覺得是真喜歡他，只是不記得了，否則，他怎麼會覺得這麼，每一個眼神，舉，都無休無止地勾著他的呼吸。

「沈靈枝，聽說你被人殺了？」

這話題轉得猝不及防。

愣了一下，怎麼這個口氣，跟某個聲音那麼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