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帕帕拉爾人昨天晚上還在那裡哀嚎，自己的小金庫怎麽又不見了一小半——當然這些事，妮妮是絕對也不會承認一點的。

  於是天藍轉了一下眼珠子，小聲問道：“什麽靜，又是那些上長滿鱗片的惡毒人嗎？”

  自從先前與娜迦一族遭遇，又在慌的逃亡之中崴了腳之後，詩人小姐就將那些膩膩的海族視作自己霉運的源頭，也給們取了一個不那麽聽的外號。

  麗莎搖了搖頭：“總之你安靜點。”

  天藍‘哦’了一聲。

  麗莎看向下方。希爾薇德手中舉起的水晶的芒正映出一扇大門，那扇閉的大門在階梯的盡頭，上面繪製著與此地一致的花紋，來自於某個久遠的時代——

  回過頭來。

  那些圖案大多是祭祀、戰爭與神話中的故事，其花紋已經斑駁，有些甚至連帶牆一起落下來，蟲子橫生，在水晶的芒下四散逃竄，姑娘們看著這一幕臉都不太好看。

  只有阿德妮視無睹。

  這位鑄匠小姐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那門上是否有陷阱，在確認安全之後用力一推，門發出一陣低沉的聲之後應聲向外開去。在後，希爾薇德手上水晶中流淌出的芒，正順著開的大門湧後面空曠廣闊的空間——

  當天藍看清那門後的事，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在灰白的芒的映下，門後是一片蒼白的枯骨，而那些亡骸正從層層積澱的灰塵之下複蘇過來，‘哢、哢’地轉著頭顱。

  向這個方向看過來。

  眼眶中一道道亮起的紅的芒，齊刷刷注視向發出了驚聲的詩人小姐，天藍的聲不由夏然而止，嚇得聲調都變了：“它……它們好像注意到我了。”

  一旁的妲利爾與麗莎也沒好氣地看了這家夥一眼，正準備拔出武，但一道影攔在了們前面。

  “這是……”

  崔希有些驚訝地走上前去，其他人這才注意到那些‘枯骨’有些特殊——它們的頭顱上只有一隻眼睛，那閃爍著紅的瞳孔，事實上安裝在一隻長長的尖頂盔之下。

  “這是狩龍人？”麗莎驚訝道。

  這些‘枯骨’顯然並不是真正的亡靈，它們的軀上同樣也閃爍著淡淡的金屬的華，尤其是其造型，更是與他們曾經在霧海下遇上的那匹原型狩龍人幾乎一模一樣。

  後隊的妲利爾可能還沒反應過來，但夜鶯小姐一眼就認出了這些構裝的份，前面的希爾薇德更是後退一步，“小心！”麗莎喊道：“它們很厲害！”

  但崔希手攔住兩人：“你們認識這些構裝？”

  “崔希小姐，這些是自律構裝，”麗莎道，“就算沒人控制，它們也一樣能行，並發起攻擊，小心它們一些。”

  不過崔希將手一招，已經從信息化水晶之中投出一隻輕盈的人偶——一旁的艦務小姐看著這隻人偶，對此十分悉，手提箱之中有隻一模一樣的人偶。

  那‘玫玫’，是羅真留給薔薇家族的最後產，南境妖使家族的瑰寶，其上有著妖之心的設計思路，不過在塔塔小姐將七海旅人號作為載之後，那隻人偶就甚再用了。

  崔希的這隻人偶擁有不同於‘玫玫’的細，一襲華麗的藍的長，圓頭的小皮鞋上點綴著淺黃的花蕾，提著子輕盈落地，淺淺行了一禮，一頭翠發如同瀑布般垂下。

  “海藍，”崔希將手向那些狩龍人一揮：“切斷它們！”

  只在以太的視界之中，一片銀華從人偶上擴散開去，抬起頭來，一雙一金一紫的眸子看向那片塵封已久的陳舊構裝，當銀的華與之一一及之時，狩龍人眼中的芒一一熄滅。

  它們隨之垂下頭去，仿佛失去了力一般，停在原地一不。

  “你能切斷它們的能量？”麗莎意味深長地看了崔希一眼。

  崔希搖了搖頭，“不，並非如此，沒有人可以切斷構裝與工匠之間的聯系，妖使也辦不到。但你們不明白，這些構裝並不是通過它們的魔導爐供能的，沒有哪一臺魔導爐能待機如此長時間，因為魔力水晶的魔力是會自然逸散的。”

  的口氣微微有些異樣，不由抬起頭看向大門後那片空曠的空間，“……你們或許看不出來，這後面是一個巨大的迷鎖結界，而這裡正是它最核心的一部分。”

  “崔希姐姐，這是什麽意思？”天藍忍不住問道。

  崔希並不作答，只是走過去將那些狩龍人翻轉過來，麗莎這才發現這些構裝與他們之前所見果然還是有說不通——它們並沒有單獨的魔導爐。

  “看明白了麽？”崔希看向其他人，問道。

  麗莎點了點頭，“這些狩龍人沒有魔導爐供能，那它們怎麽……”

  “正是這個結界在為這些構裝供能，但我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結界……”崔希小聲答道。

  “有什麽說法麽？”希爾薇德回問。

  “你們認識這些構裝？”崔希卻反問道：“也就是說這些構裝是屬於那位海盜王的產，這座法陣也應當是他和他邊那位大煉金士留下的了，所以我們找對了地方？”

  “這應當是我父親的東西，”阿德妮怔怔地看著那些狩龍人，忽然開口道：“我、我好像見過類似的法陣，它並不是通常的能源驅的，這裡……”

  “要構建這樣的法陣，就沒有‘通常’這個說法，”崔希道，“供能僅僅是魔導爐最簡單的職能，但要啟眾星裝置，仍舊需要一位工匠下指令。”

  再一次看向其他人：“你們曾見到的那些狩龍人，它們可以自主行，多半是因為有人對它們下達了最後的指令，它們的行邏輯仍舊遵照著那個最後的命令。”

  麗莎想起他們在霧海之下的經歷，不由點了點頭。

  “但這些狩龍人不同，”崔希面鄭重地看了看那後面廣闊的空間，“它們並不是工匠命令而行的，而是有一張無形的大網連接著它們，正是由背後的那個結界法陣在對它們下令。”

  繼續說下去：“我說即便是妖使，也不可能切斷構裝與其主人之間的聯系，但我方才切斷的，不過是暫時屏蔽了那個迷鎖結界而已。因此你們才能看到，這些狩龍人失去了行能力。”

  天藍聽得雲裡霧裡。

  但阿德妮卻已經明白了過來：“等下，這怎麽可能？按照你的說法，這個結界豈不是可以有自己的意志……這，怎麽可能？”

  忽然意識到什麽，向四下看去，那黑的空間中，仿佛有一雙無所不在的眼睛正窺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鑄匠小姐的話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如同崔希的話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明有一個無形的幽靈，正徘徊於此地，雖然這個可能很小，但聽來還是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果用聖水晶來啟這個法陣，由一個龍魂掌握著整座結界就不是辦不到，”崔希一字一頓，“只是那樣的話，就不得不回答一個靈魂學派的終極疑問。”

  “什麽疑問？”麗莎提問道。

  “完的靈魂，是否存在。”

  崔希輕輕搖了搖頭。

  自然龍魂桀驁不馴，只會認可那些他們承認的契約者，但完適配的自然龍魂又太過罕見。

  煉金士們試圖尋求完的人工靈魂誕生的辦法，卻遇上那千古的疑題——凡俗斑駁的靈魂無法承那法則之域的力量，但用人工塑造的純淨靈魂，又缺乏進一步的長。

  即便有許許多多的人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仍舊遇上那無法逾越的歎息之牆。

  來自於靈魂學派的終極之問，至今卻也沒有過答案。

  希爾薇德和麗莎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塔塔小姐——而正是這個時候，麗莎手中的水晶亮了起來，將之拿起，聽了一會兒，然後才回頭對眾人道：

  “羅昊那邊發來的信息，船長大人回信了，或許各位沒有猜錯，這下面正是一個巨大的結界法陣。”停頓了一下，“團長讓我們想辦法進法陣中，去和他匯合。”

  夜鶯小姐看向眾人：“各位對此有什麽看法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