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我就是小

都沒提名字，6凡居然先說出來。

一高興，連寫字度都變得飛揚：你認識他？他現在在哪，過得怎麼樣？我跟他以前是朋友，後來他去其他城市拍戲斷了聯繫，我九年都沒見過他了。

他盯著不語。

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小」這個昵稱是取的，沒幾個人知道。

如果他和小悉，正常人第一反應也該是喚他真實名字。

難道……難道說……

的心跳驟然加：你怎麼知道「小」這個昵稱？

他終於緩緩啓，「我就是小。」

睜大眼睛。

這幾個字從他裡說出來，還是覺得太荒謬。

這怎麼可能？

見一臉不信，他翻出了箱底的金黃殺馬特假，還有曾經小穿過的服。

真的是他，居然是他！

可是他們明明一點也不像，無論是說話的語氣節奏還是待人接的覺，沒有讓産生任何悉。他解釋說他幾年前出了場意外，磕到頭，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尤其是關於小的那段記憶。

悵然若失。

多麼奇妙的緣分和回憶，結果只剩一人獨。

不死心，多次跟他講起他們以前有趣的事，試圖喚醒他記憶。

他都耐心地聽完了，可不知爲什麼，微妙地覺到他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

再也沒在他面前提小的事。

小後來找過，說幫查探了一下，九年前賀總監是6凡的經紀人，池俊則是6凡的助理，賀總監隻負責帶6凡一個藝人，所以一定是弄錯了。

笑著道了謝。

這樣一來，跟6凡的說辭對上了。

小就是凡凡。

在幾乎快把小的事漸漸淡忘時，刷到了一條6凡的短視頻微博。

是關於新單曲的簡單採訪。

記者問他，「很多注意到你多次選擇在1月31號布新單曲或專輯，這一天是對你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他答，「有嗎？」

這可真不會聊天。

記者尬笑，「有啊，之前《九天》《Time》兩個專輯都是在1月31號布，還有今年這《狂熱》也是。是你的幸運日期嗎？」

「湊巧而已。」

「那應該也有好的回憶吧？」

「沒有。」視頻裡的男人面無表，「《九天》專輯布當天，一名工作人員興過度摔下樓梯，在醫院躺了小半個月。」

記者：「……」

這男人也太冷酷了。

看得扶額又想笑，隔著屏幕都能覺到他上大寫的「拒絕接採訪」幾個字。

角彎著彎著，漸漸僵。

等一下，《九天》新專輯布時間是在跟小認識的第一個冬天。

不是說那段時間的事都不記得了嗎？怎麼會清楚一個工作人員摔下樓梯的事？

心裡的疑團逐漸放大，急忙去翻這幾個月關於他的所有採訪。

越看，心越涼。

看完後，整個人怔怔地癱在椅子上。

那幾年的事他分明有記憶，他卻說他忘了。

忘了，忘了……怎麼可能偏偏就忘了小跟之前的事？

只想到一個解釋——他本不是小！

想找賀總監瞭解真相，可對方是高層人員難以約見，轉而去找了池俊。

小說池俊以前是6凡的助理，肯定也聽說過什麼。

池俊在辦公室單獨接待了。

拿筆寫道：我知道小之前就在你們公司，請告訴我，小到底怎麼了？

窗外天空鬱，飄著冰涼的雨。

室只有筆尖紙張的簌簌聲。

不停地寫，不斷地表達自己的疑，池俊只是給沏茶，沉默。

原本幷不太執著小的事。

可相關當事人態度都如此古怪，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想。

寫字越用力急：你們把小怎麼了？解約了？雪藏了？還是封殺了？這種事有什麼不能說的，爲什麼就連凡凡也騙我說他就是小，還騙我說失去了那段記憶？難不小他……

「死」字寫到一半，被池俊按住。

「凡哥沒有騙你。」

愣住。

「他是小，也的確沒有那段記憶。」池俊緩緩道，「凡哥曾是雙重人格患者，主人格沒有第二人格的記憶。你認識的小，是凡哥的第二人格。」

曾是，那是說他治愈了？所以小消失了？

池俊喝了口熱茶，悠悠長嘆，「小……三年前自殺了。」

的筆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也許在你眼裡，小是個不錯的朋友。但事實上，他對你藏了黑暗偏執的一面，他有反社會傾向，多次傷害主人格，放火燒房子，我們不得不採取一些措施。」

抖著指尖寫下艱難的幾個字：他……怎麼死的？

不是雙重人格嗎？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靈魂，凡凡還在，小怎麼可能就死了？

「我們騙他說，你死了。」

呼吸一。

池俊靠在沙上，像陷悠遠的回憶，「我們花了大量的財力力人力僞造報紙，分照片，骨灰，甚至連墓碑和紙錢都準備妥當。他果然上當了，連夜挖了你的墳之後痛不生，在京城的公寓攥著你的照片縱火，打算與主人格同歸於盡。最後是主人格在昏迷前逃出公寓，撿回一條命。而小，本就只是主人格分離出的副人格，在萬念俱灰確信自己死後，自此永遠消失。」

震住了，手捂著，有滾燙的劃過手背。

他向無聲落淚的。

「我想你還不知道，小很早以前就很喜歡你，比你想像中還要喜歡。所以我一直不看好你和凡哥的事，在小死後，凡哥知道了自己的病，也知道你，他厭惡第二人格，奪走了一部分他的掌控權，他燒掉所有帶了第二人格手寫字的件，掌控第二人格留下的假，服和照片。我想這種掌控可能還包括你，小沈。你是小喜歡的人，也是唯一悉的人，理所當然的，他會把你變他的人。」

門突然被推開。

池俊的話戛然而止。

6凡的表看不出是聽到還是沒聽到他們的對話，目掠過漉漉的臉頰，神淡淡道，「都快八點了，枝枝，你想讓我跟你一起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