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揭穿

千等萬等，該來的還是來了。

現場響起陌生的旋律，們沒聽過這前奏，不清是主辦方失誤還是偶像準備的驚喜，大片的熒棒茫然地搖啊搖，空氣霎時安靜下來。

這種沉寂令人不安，連帶音樂也讓人不上氣。

束集中在舞臺中央眼簾微垂的男子，賀總監在黑暗中緩緩抬高下顎，目如炬。

沈靈枝張到手心直冒冷汗。

小真的會唱嗎？他是不是在安？

悉的嗓音從麥克風傳遍現場，們重新歡呼沸騰。

他依舊是那個舞臺上的神，穩穩當當控所有人的心神和呼吸。

賀總監接了個電話提前從座位離開，似乎覺得沒有繼續審判的必要。

終於大鬆口氣，出舒心的笑。

今晚的戰爭算是告捷。

沈靈枝拉了張椅子坐下，拯救自己的。

聽著前臺飄來的妙歌聲，總算有胃口哢哢吃起果盤。水果都是新切的，卻沒什麼人吃，一口草莓一口哈瓜吃得相當快活。

後傳來開門聲。

沈靈枝從鏡子看到池俊進來，愉快地舉起牙籤上的草莓，「吃嗎？」

「程小姐。」

池俊反常地站在門口一不，眸複雜，「果然是你。」

短短幾個字仿佛冰水衝管。

渾冰涼，僵住了。

「什麼是我，池先生在說什麼？」

佯裝平靜地往裡塞了一顆草莓，這次酸得牙齒直哆嗦。

「是你告訴凡哥我們混了新曲《奇跡》是吧。」

「就因爲他唱出來了，你們不僅懷疑他，還要懷疑我？」

池俊拿出談判一貫的口吻，不疾不徐，「程小姐仔細想想，如果你是歌手，在舞臺演唱的時候現音樂出錯，第一反應是什麼？」

心裡一咯噔，抿。

第一反應……是讓工作人員切掉，跟道歉。

是太大意了，只想著讓小功唱完所有曲目，完全沒留意生變故時正常人應該呈現的反應。不該讓小唱出來。

但不可能跟池俊承認。

「這不能代表什麼，只能說6先生臨場應變能力一流。」

池俊平靜的眼神仿佛在注視垂死掙扎的困，「之前凡哥在演唱會也遇過這種事，統共四次，每次都直接讓工作人員切掉，跟道歉，這是其一。其二，《奇跡》這歌其實是半品，歌詞和旋律都還在修改中，以凡哥對音樂近乎變態的嚴苛態度，絕不會把半品對外公布。」

更別提在演唱會唱出來。

沈靈枝僵在原地，心如擂鼓，裡的哈瓜已經辨不出甜味。

對主人格還是瞭解得不夠，如今竟是百出。

池俊走近兩步，語氣困而凝重，「程小姐，我希你如實告訴我，你到底爲什麼要幫第二人格。他不僅要殺凡哥，還要殺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大腦一片空白，反反復複只有一句話。

完了，小又要被抹殺了。

怎麼辦，怎麼辦？

門倏然被推開，6凡剛剛結束演出，反手關門大步邁，「你怎麼在這？」

話是問沈靈枝，視綫卻固定在池俊後背。

池俊正準備回頭，突然後頸傳來一陣劇痛，竟昏了過去。

「小！」

沈靈枝被他的舉嚇了一跳。

他抓住的手，劈頭蓋臉甩來一句，「不是讓你在我更室待著嗎，跑這裡做什麼！如果不是我來得早你恐怕就被單獨帶走了。」

「我就是……」被他問懵了，幾秒後反應過來，「等等，你早知道我們暴了？」

「從你告訴我池俊跟你說演唱會做了手腳，我就知道他們開始懷疑你了。這種事沒必要詳細告訴你，這不是你工作範圍，除了試探，我找不到第二種解釋。」

愧疚極了，「對不起。」

細節決定敗。

說好了要保護小，結果是這裡先出了紕。

他盯著烏黑滿含歉意的眼睛，結滾，一把把摁進懷裡。

「不用道歉，你已經做得很好。」

全心全意站在他這邊，爲他打算考慮。

他的心被捂燙，頭一次覺得擁有這礙眼的真好。

這輩子，別想甩開他了。

埋在他懷裡悶悶地問，「現在怎麼辦？」

「逃。」

他的願實現了。

帶著到誰也不認識的地方，浪跡天涯。

6凡把昏過去的池俊搬到沙上躺著，回更室換上私服，手拖大箱子帶上車，如往常般似要回公寓。

但車子幷未往公寓方向走，而是停在一家酒吧。

6凡打開放在後座的大箱子，都是僞裝用的奇裝異服。

沈靈枝被五顔六的殺馬特假閃瞎眼，再瞧瞧那一堆屬的服，簡直絕。

包的豹紋背心，跟東北大花被同款外套，破得仿佛被炸彈摧殘過的牛仔。

媽耶！

再抬頭看眼前的男人，那眼裡莫名的驕傲是什麼鬼。

不忍心吐槽了，悶頭翻找，總算勉勉強強翻出兩頂稍微正常的黑假，兩套深系冬裝，如果能把倆人大後背那串閃亮亮的「不要迷哥（姐），哥（姐）只是個傳說」去掉就更完了。

他們去酒吧換服，出來後了的士直奔碼頭。

他的計劃是坐上前往免簽國家的郵，離6凡團隊的追蹤。

的假份證和護照恰好在前些天池俊已幫準備好，隨手放在包裡隨時可用。

只是郵一般提前一個星期停止售票，現在買也只能買一周后的。

可當他拿出船票時驚呆了。

「你什麼時候訂的？」

「一周前。」

他牽著下車，右手推著行李箱，「原本是想帶你去游玩，倒是誤打誤撞。」

辦理完登船手續，在海景房放好行李，迫不及待跑上甲板游玩。

距離啓航時間還有三個多鐘。

張開雙臂，沐浴在冰涼咸的海風，頭頂是漫天璀璨的星。

莫名有種漂浮深空的不真實。

想到了遠在海蘇市的哥哥，謝暮還有其他朋友們。

神明啊，請再給多一點時間，在幫小逃離危機之後，就回到海蘇市繼續緝兇。

6凡盯著仿佛鳥兒般自由的孩，有種快要抓不住的恐慌，從後摟住。

還是那溫暖的，就在他懷裡。

他勉強安下心，呼吸灼灼，幾次張合才道，「沈靈枝，你……」

他想問一周前那個答案，突然就被低的驚呼聲截斷。

「小，你看那個是不是池俊？」

他直起，瞇眼看著遠飛快往郵這邊趕的人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