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遠邁前人

三米來寬的山道，夾在二三十米高的山崖間，幾乎沒有照。

再加上頭盔限制視野，眼前可謂暗無天日。

頭頂上，箭矢與壘石不住落下，讓人每時每刻命如倒懸。

還未接戰，走在第二位的崔二爺心頭已經發苦。

之前洪、李二人說得再明白不過——駝牛力士固然悍不畏死，可更糟的是山崖頂上有兩位渾然、十位貫通正時刻窺伺。

一邊作戰，一邊還要提防視野外的冷箭；哪怕是渾然境，一業藝恐怕也發揮不出三。

但洪範不同。

他的荒沙戰甲對付威力不到臨界點的攻擊——譬如尋常箭矢——突出一個輕鬆寫意。

隊伍最前列，魁梧強壯的沙鑄武士立如盾。

步行二十餘米后，其表面已被層層箭雨扎得好似刺蝟。

然而隨著砂礫表層轉變相位，箭矢自行落，戰甲旋即復原。

幾攢吃下來，洪範不僅毫髮無傷，甚至連真元消耗也不劇烈。

「你麻麻的，這邪門星君莫不是了個沙靶，向我們借箭來了？」

崖頂，沙匪低聲咒罵，轉變目標。

崖下，洪範攥戰刀，踏過中線。

距離駝牛力士的盾陣已不足十步。

荊棘槍林、牛皮大盾、鐵片札甲……

還有「黑夜叉」浸潤下，麻木無的暗紅眼眸。

上述種種，陳列於荒沙戰甲頭盔下的一字型視野。

然後，化作炎流勁奔騰燃燒的最好原料。

「荒沙無，爾等莫怨！」

戰吼狂烈，洪範起步加速，沖向敵陣。

鐵矛前扎，刺應激增厚的沙鎧，兩寸即止。

槍柄力彎曲，直至極限，最後生生折斷。

「喝啊！」

洪範沉肩頂在居中的大盾，將力士側向撞倒，隨後將烙鐵般的戰刀縱劈在後者肩膀。

甲片尖著崩開，刀刃磕出黃豆大的口子。

四面八方，殺機剎那沸騰。

右側力士砸下了槍桿；

左側力士舍了短矛，自腰間拔刀；

上方余開誠的暗箭；

前方兩位沙匪嘍啰矮捅來的短劍……

但洪範毫不在乎。

反手劈斬，命中右側力士顱側。

戰刀崩斷，出大捧火花；鋼盔飛起，奏出金鐵錚鳴。

嘍啰短劍中敵小腹，笑容剛出現在角，頭顱已被沙鑄巨掌攥住。

洪範力發然，右臂下摜。

掌中臉面被按上膝蓋，磕得爛碎。

陣門既破，他往敵陣里再一步，左肘橫頂，中第二名嘍啰口。

啜滿了的鋒利沙錐自其背後刺出。

後，三名失去重心的力士倚著石壁想要追擊。

但洪範並非單槍匹馬。

崔二爺年過四十，停在渾然二脈許久——其人逆風攻堅的剛毅或許不足，順風添彩的武勇卻是過剩。

「安敢背對於我？」

他一聲大吼，以家傳崩山訣催鐵鐧，轟在力士頭頂。

頭盔扭曲癟下，出譬如泉涌。

另一側，洪烈與崔二並列，一刀削飛無盔力士半個腦袋。

後靜傳來，洪範知道無後顧之憂，攻殺越發恣肆。

左手攥住一人小臂，高溫沙烙使皮朽爛。

右手把住一人臉側，拍在山巖如紅白塗抹。

不過是撒泡尿的功夫，敵陣前鋒已沒。

一線天中，唯有傲然呼嘯衝天，竟過兩軍喊殺：

「任爾八風襲來，我自巋然不！」

長嘯掠過大纛，已顯得縹緲失真。

許多觀戰者已經看得呆了。

「難怪僅僅貫通境，就敢說陷陣先登……」

李神機緩緩說道，聲音有些發。

「一線天一步一階的狹窄環境，對步戰雙方都是限制。」

「洪範於此一夫當關，恐怕是真能以一敵百。」

他說著看向坐在邊上的遲良弼，問道。

「這沙甲，五爺怎麼看？」

「比得上鐵功了。」

遲良弼悶聲回道，但很快綳不住勁。

「唉，命星神通著實可怖。」

「只說單點防力，這沙甲不算什麼，我族中貫通境高段的好手都能做到。」

「可問題在於消耗與全面。」

「鐵功以及大部分的橫練功夫，全同時起效的真氣消耗都很驚人，哪怕是我也往往等攻擊臨方才運使。」

他一邊解釋，一邊喟然嘆息。

「此外，經脈分佈影響，力境橫練武者周防力往往不夠均衡，五、後腦、下等更是天然要害。」

「要做到賢侄這般周無、長久不失，至要到我大兄的水平。」

他口中的大兄，指的是天人級的遲家家主遲追遠。

聽到遲良弼如是盛讚，跟在幾人邊上的諸位貫通英面各有變化。

「誇張了吧，貫通七道正經能與天人相比？」

「尋常貫通能打贏方天縱？」

「單以此戰論，洪家二戰力至在渾然往上！」

「前兩陣的戰果大夥也不是沒見著，我家星君就算是與天人比擬，又如何？」

「我族弟才滿十八；遲公雖強，離驚沙公也還差得遠吧？」

各式評論傳耳中，讓幾位渾然有些掛不住面子。

「當年驚沙公的沙盾防力驚人，號稱金海無人可破。」

李神機主出言稱讚，笑容略有勉強。

「洪範賢弟能將前輩故智如此運用，著實難得。」

洪勝附和頷首，繃的頜線微松。

但洪堅卻斷然否定。

「驚沙公的沙盾與洪範這鎧甲，里完全不同。」

「我與驚沙公並肩作戰多年，他在達到先天前，幾乎從沒用過這樣的永固式防。」

在場唯一的先天發話，所有人即刻收聲。

「道理他曾與我說過。」

「砂礫本鬆，需要聚實才能敵；是故凝沙為甲不僅需要持續運轉真元，還極其影響自活。」

「總的來說，就如剛剛良弼所言，一是不方便，二是消耗太大。」

洪堅眉頭微鎖，遙次子的目見地出欽佩。

「我不知道洪範是如何在貫通境解決這些問題的。」

「但原因不外乎兩條。」

「或許是他上丹田異於常人，天生能儲備巨量真元。」

「或許是他天賦驚人——短短九個月，對沙世界的理解造詣，已遠邁前人矣！」

PS：有時候行文不得不用一些現代辭彙，譬如「單點防力」、「全面」等等，否則覺很難表達得清楚簡練。

若有齣戲，大家就自行腦補異界用詞不同。

另，有能力訂閱的讀者請多多訂閱，況不允許訂閱的讀者也可以來誇我兩句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