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季家的生意遇到困難,家族斗、紛爭不斷。
父親在華國境遇到襲擊,母親在我面前被槍殺。
為了沒有后顧之憂,父親將我安頓在了一家孤兒院。
我穿著一件破夾克,防備的看著出來接我的那個院長,秦玉玫。
邊牽著一個漂亮的小孩,名遲意。
遲意梳著兩個羊角辮,大眼睛像是玻璃珠,比孤兒院門口的花還漂亮。
秦院長推著遲意過來跟我打招呼,陪我適應孤兒院的生活。
“哥哥好。”
“哥哥,院長阿姨對我們可好了,你以后都不會肚子了。”
“哥哥,熊飛他們搶你的餅干,我給你搶回來,你別難過。”
哪里像個孤兒?
簡直是個喋喋不休的話癆,一天到晚圍著他嘰嘰喳喳。
在眼里,我是父母雙亡的孤兒,孤僻一點也很正常。
可我知道,父親很快會接我回家,我才不要在這里跟他們生活。
然而,我在孤兒院的第一個生日過完。
父親沒有出現。
那個晚上,我坐在大門旁邊哭個沒完。
遲意又來了。
捧著一個饅頭,上面抹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油,著一支蠟燭。
像是賣火柴的小孩,從黑暗里走過來,只有那一點點芒照亮的小圓臉和玻璃珠一樣的眼睛。
蹲在我面前,說:“季南風,生日快樂。”
我生氣的拍掉手里的饅頭,呵斥:“誰稀罕這種東西?你煩死了!”
遲意的撇下去,我看著哭著跑回去,心里卻升起報復的快。
或許,在回家之前,耍一耍這個傻丫頭也是樂趣。
于是我開始和那些四搞破壞的男孩親近,和他們一起燒孩們的頭發,剪壞孩們的子,在手工課上撕壞們漂亮的卡紙……
我像個找到了發泄口的惡魔,摧毀一切我覺得好的存在。
遲意不再跟我說話了。
的糖果被我們搶走,的子被我們弄壞,可沒有去找秦院長告狀,只是看著我。
后來我才明白,那種眼神失。
我在食堂門口攔住,讓把今天的草莓布丁出來。
手里攥的地,忽然松開了。
然后,把那個布丁狠狠按在了我的臉上。
“給你!季南風,你可真讓人討厭!”
風卷起落葉,我突然難的想哭,像生日那晚一樣。
我追上去拉住:“你再說一遍?誰討厭了?”
“你!就是你!快放開我!”
“你才討厭呢,你是一出生就沒人要的討厭鬼!”
“那也比你強,你是被爸媽故意丟掉的討厭鬼!”
甩開我的手想跑,我胡的攔住。
也不是想打架。
更不是非要攔住。
好像、我只是想讓改口,說我不是那樣的討厭鬼。
小時候的稚總是不考慮后果,被我絆倒,膝蓋磕在石頭上,流了好多。
坐在地上哇哇哭。
還在罵我:“討厭鬼,季南風是全世界最討厭的人!”
我想去拉起來。
可哭個沒完:“我沒做錯事,你為什麼欺負我?
我還幫你搶餅干了,你為什麼和熊飛一起欺負我?
我給你過生日,別人都不理你,你怎麼還欺負我?”
原來,對我好的。
除了話多一點,沒什麼不好。
我把拽起來,說:“別哭了,煩不煩啊?以后不欺負你了還不行嗎?你給我道歉!”
“啊?”
眼淚汪汪,腦子短路了似的看著我。
我命令道:“道歉啊!道歉了我就不欺負你了!”
吸了吸鼻子:“對不起。”
我捂著肚子笑出聲。
真是個傻丫頭。
讓道歉就道歉,腦子不靈啊!
我背著去上藥,一陣陣噎,我把臉
到面前。
“吶,吃點草莓布丁,就別哭了。”
拿手指蹭了蹭我臉上的布丁,看了一眼,搖搖頭。
“太臟了,我不想吃。”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來。”
眨眨眼:“什麼都行嗎?”
“嗯,什麼都行啊,誰讓你道歉了呢?”
遲意想了想,說:“我想吃草莓蛋糕,真的蛋糕,像書上那個一樣的的。
我上次和院長阿姨出去看見了,但是好貴,要49塊錢一個。”
“我去給你買。”
我從自己的破夾克里找到藏了一年多的錢,和父親分開時,我從父親的錢包里拿出來的兩百塊。
我跑到了外面,買了一塊想要的草莓蛋糕,路過一家店又看到一個好看的發卡。
99塊。
我都買了。
回來的時候,秦院長以為我丟了,急的找了大半天,馬上就要報警了。
對我一頓訓斥。
遲意膝蓋上著紗布,委屈的看著我。
“院長阿姨,是我讓季南風去……”
“對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我道了歉,拉著遲意跑到孤兒院后院的秋千邊上。
“看,這是什麼?”
“草莓蛋糕!”
遲意的眼睛更亮了。
不像玻璃珠,像天上的星星。
“你快吃一口。”
我拆開塑料的小叉子遞給,小心翼翼的用叉子切掉蛋糕一角,切得十分整齊。
蛋糕送進里,激的直晃秋千。
“好好吃啊!”
“還有這個。”
我從口袋里拿出那個發卡:“省的你總是梳不好頭發。”
我給別在頭發上,的辮子都生起來。
“謝謝季南風,季南風真好。”
這樣夸我,讓我比欺負時,高興很多。
我想,我多照顧,就會經常夸我了。
我們這樣一天天長大,一年年度過,我再也不敢奢父親會來接我。
或許,他不是在保護我,他就是不要我了。
不過沒關系,現在我有遲意了。
是我最親近的人。
早上吃早飯時,我沒見到遲意,所以我多拿了一個面包和牛,去孩們的房間找。
不在。
我又去了教室。
走到門口時,我看到秦淵之和遲意在里面,對面坐著一對夫妻。
“可真乖啊。”
“是啊,長得真漂亮,我的心都要化了。”
秦院長熱的介紹著:“遲意是我們院里最乖的小孩了,從出生起就沒有父母,如果兩位能給一個溫暖的家庭,那真是的福氣。”
“就這麼定了,我們收養。”
人了遲意頭上的發卡,溫的說:“等著媽媽,媽媽去簽了字,就過來接你,我們去新家了。”
夫妻跟著秦院長走出來,和我肩而過。
我過門看著遲意平靜的眼神,那雙玻璃珠依然漂亮。
可遠沒有我送草莓蛋糕時那樣璨若星辰。
其實,也未必愿意去新家吧?
就待在這里,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呢?
我這樣想著,看著手里剛剛趁其不備從人口袋里出的錢包,下定了決心。
我推開門,走到了遲意邊。
“季南風,我要被收養了。”
“我知道,我聽見了。”
可我不會讓你被別人帶走的。
我把錢包放在了遲意的小書包里,拉了一點拉鏈,出錢包的邊角。
隨后,我牽著遲意的手走出去。
“走吧,去看看你的新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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