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半是故意說著嚇這婆子，一半也是拿不準，不想拖累命，畢竟聞人湙要真算起賬來，這帶出府的人必定第一個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婆子心有余悸，不好當面發作，看拿出金子臉便緩和許多，忙道了謝拿著錢走了，的確被打消了回去告狀的心思。

如今正值世，馬匹最是珍貴，長安的每一匹馬都做了登記，崔清樂幫的前提，便是不允許這火燒到崔家上，因此大多數事都要靠容鶯自己解決。不得不變賣了金釵翠鈿，命聆春托了人從黑市買馬，一波三折花了大價錢。

好在宮中的那陣子不曾閑著，和蕭一同學習了騎，如今已經能練騎馬了。

天將晚的時候，和聆春一同從暗巷中牽了馬，拿著魚符出城。

通關的魚符是聆春得來的，自稱是從聞人湙的書房中取來一枚，容鶯并沒有懷疑，總歸此要助出城，如何得來日后再問就是了。

吸取上一次被聞人湙親自抓回去的教訓，這一回容鶯是累死了也不敢息，帶著聆春馬不蹄停朝著西北方向去了。

東南的路上有重兵把控，雖然能到揚州，但其中艱險更甚，不如先離開長安，等找到三哥會和后再從長計議。

容鶯抓韁繩，發被風吹散隨意飛舞。

的頭頂是明月，后是不斷遠去的長安城。

昨日之日不可留，我心者多煩憂。至此，聞人湙只是過去，會找到自己的活法。

第57章 真假 “我還不至于遷怒于你”

整夜趕路到底是吃不消, 容鶯很快便渾都在酸痛，勉強找了一溪流后，將面上厚厚一層污漬洗凈, 又吃了幾口馕餅, 坐著發起愁來。

聆春看出心不佳，便寬道：“公主不必憂心, 撐過這段日子, 只要見到了三皇子, 一切難都能迎刃而解。”

哪里能迎刃而解, 也只是說說罷了。容鶯從前就是一門心思想依賴旁人, 后來才發現很多時候, 就如容曦說的那般，那些人不過是給一個安, 到了真要命的時候，還是自己靠得住。

如今這漫長的一段路, 當真要靠自己了。可從小養在深宮不問世事，對民間的吃喝住宿半點不懂, 恰逢世流民四起, 是否能保住命也是要的事。

又嘆了口氣, 隨即看向約發藍的天際，說道：“方才經過了兩驛站，至過了三十里，可我心中始終不安。”

按照古禮，要在傍晚婚，此刻崔府和宮中都該忙起來了，興許已經有侍準備去醒了吧。只是此刻已經跑遠，再怎麼追也追不上來。只要過了今日, 聞人湙就會與崔清樂完婚，他們從此再無干系。

聞人湙牽著的手試婚服的欣喜之仍歷歷在目，而轉頭就背棄盟約逃婚，將他置于眾矢之的，著他要麼娶崔清樂，要麼就被天下人恥笑。或許從今以后，他們之間真的就只剩下深仇大恨了。等到明日知道這一切，他八想立刻讓人追殺，來個不死不休。

想到這里，又放不下心來。“崔照知道你我二人的計劃，他也是一個謀士，疑心未必會。聞人湙若真的發瘋，他未必承得住，唯一的補救便是將我送回去讓聞人湙消氣。”

聆春聽到這話，立刻直起了子，朝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公主這是懷疑他可能派人跟隨？”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聞人湙派人監視許久，這陣子才稍有松，導致在何都覺著被人跟隨，竟也生出這樣的疑慮。

世，人都奔著長安去了，離開的是之又，想要跟隨著馬蹄留下的印記追蹤并不難，亦或是在半路安排人將截住呢，聞人湙就干過不這種事。

容鶯想了想，心中越發擔憂，立刻起朝兩只馬走過去，聆春也起跟隨。

“你我必須棄馬，下條路改從西北走。”

聆春點頭說好，又提醒道：“公主與我還是改穿男裝吧，這世道子極為不好過，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

容鶯聽的話，將發髻拆開隨便挽男子的樣式，等路上遇到鄉鎮，再買一布裳，用斗笠將臉遮嚴實。

——

都知道懷璟殿下要婚，娶的還是傳言中的崔家郎，長安的百姓都在街頭翹首以盼，等著一批又一批的兵衛通過。按照舊俗，男子這日本不該到方娘家接親，奈何聞人湙從來就不是遵循禮法教條的人，想怎麼來便怎麼來，頗有些急不可耐的意味。

崔府此刻正作一團，聞人湙派去監視的親衛也渾冷汗，不知如何與聞人湙代，正想命人在黃昏前將容鶯追回來，卻不曾想聞人湙擅自做主，竟然是上午來接親。

這是眾人第一次見聞人湙下白，換上玄纁裳的吉服。往日被白消減的凌厲之氣，此刻在莊嚴的禮服襯托下顯現，許多人恍然發現，平常看著溫潤謙和的君子，今日竟然變得傲不可視。

待聞人湙下了馬后，綬帶上掛著玉鉤玉佩，隨著他的步伐發出清脆撞擊聲。玉石擊打聲頻頻響起，不讓人側目。

看來傳聞不假，懷璟殿下當真是極了崔家的小，不然也不會連禮法都忘了，這麼急切地就要去娶回去。

踏進崔府不久，崔老攜妻兒迎接，其中崔照臉尤為難看，不等他上前說些什麼，安在崔府中的侍衛已經走到了聞人湙邊，將昨夜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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