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鶯不說話,還以為自己又猜對了,猶豫片刻,不大愿地說:“若你實在無可去,我也可以向夫君求,將你收房中做個妾侍。我夫君雖然不是家財萬貫,脾氣卻很好,你跟了他總比回去被打死的好,這世道你一個人怎麼辦呢?”
容鶯沒想到會說出在這樣的話,一時間哭笑不得,問道:“方才你還擔心你夫君移別,怎得如今又舍得讓我分走他?”
妾唉聲嘆息,抱怨道:“我像你這麼大早就被賣給了一個縣令,后來那人總打我,我就跑出來了,路上差點被死,夫君見我可憐就收我進門。我還有個妹妹呢,應該跟你差不多大,現在也不知道被賣到哪兒去了,哪有什麼事比活著重要……”
容鶯聽著這些話,心中如同涌過一暖流,在此刻為帶來了些許藉。
一路上遇到形形的人,比在宮中十七年還要見到的多。
“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的好心,我在秦州有投奔的人,還是不用了。”說完這話,那位妾侍松了一口氣,對的態度更緩和了幾分。
——
蕭這次又要上陣殺敵,他也不明白聞人湙為什麼非要來涇州,總不能是被容鶯逃婚給氣瘋了,想要遷怒到梁歇上,明白人都知道梁歇這樣一個剛正死腦筋的人,肯定日日都扎頭在公務上,怎麼可能跑去勾搭容鶯還幫私奔呢。
蕭認為聞人湙是病急投醫,也不好勸什麼,便跟著他一起來拜訪,好在他發瘋要對梁歇手的時候攔一攔。
太守府中的下人很,這麼大個地方顯得十分冷清。蕭帶著人四轉悠,回書房看到聞人湙和梁歇,便隨口道:“梁歇你姐姐什麼時候去世的,在長安不還好好的嗎?”
梁歇難得有些惱怒,掃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道:“我阿姐康健,蕭將軍慎言。”
蕭連忙“呸”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我方才看到一掛著的燈籠,還以為是你府上有親人去世,真沒咒你姐姐的意思,糕點做得可好吃了……”
聞人湙微蹙著眉,沒有說什麼。
前幾日他得了向,說梁歇捉了幾個燕軍的探子,聽說是沖著他來的。加上容鶯的事一直梗在他心中下不去,便時間來找梁歇查個清楚,沒想到今日來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套出來,牢中哪還有叛軍的影子。
過了一會兒,有婢來送瓜果,蕭上前去接了一把,突然“咦”了一聲,指著侍道:“剛才去洗瓜果的人好像不是你。”
他明明記得那個背影要纖瘦一點,頭發要長一點,就差不多……差不多和容鶯一般。
想到這里,他面突然一變,扭頭看向聞人湙。
第64章 錯過 早生華發
太守府年輕的婢只有兩人, 蕭見到的那個背影姿盈又腰肢纖瘦,走的步韻足以讓人見之不忘。
他現在回頭想起來才覺得不對勁,畢竟梁歇府中的婢實在得可憐, 分辨起來本不費功夫。他猶豫著要不要告知聞人湙, 卻又怕此舉會連累梁歇,到時候容鶯也要記恨他, 索當做不知道好了。
正在他心掙扎的時候, 聞人湙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 察覺到他神有異, 卻沒有立刻破。
梁歇知道聞人湙不是好騙的, 只要他想, 沒有什麼查不出來的人,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他也只能暫時拖時間, 以免容鶯在半路上被聞人湙截住。秦州兵力雄厚,且秦州太守脾氣火, 聞人湙要想對付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天稍晚些,聞人湙離開了太守府, 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話提起過容鶯。蕭心中本來很是疚, 看到聞人湙對容鶯漠不關心的樣子, 頓時就好多了。反勸起他來:“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梁歇算賬的,原來還真是為了理公務。將容鶯放下了也好,世上的子那麼多,又何必要抓著不放呢。強扭的瓜不甜,你可算是想明白了……”
聞人湙鼻間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帶著些許冷嘲的意味,不等蕭發問,封善便走近水榭, 向聞人湙稟告起了查探來的消息。
“屬下查到一月以來進城的名單中,只有兩人和所有客棧的目錄都對不上,稍微迫了一番,那店家就說了實話,聲稱半月前有兩個穿著男裝的人住進去,因為們牽的馬駒不錯,便多留意了一番……”
現在正是戰事要,良駒難得,許多富貴人家都只能用牛車,一下子兩個風塵仆仆的路人牽著馬,難免要人心生懷疑。至于進城的名單和客棧老板的賬目對不上,多半是梁歇為了替容鶯遮掩,讓負責守城的人劃去了有關的記錄。
蕭目瞪口呆,一張口就說了:“真的是容鶯?”
聞人湙端正坐著,聽著封善呈上來的消息似乎沒有丁點容,蕭心虛地站在一旁也沒有引起他的側目。
直到將那兩人的異樁樁件件稟告,聞人湙的表才慢慢改變,眉眼間的戾氣也越來越深。
一直到梁歇出手干預,后來的線索便斷了,顯然是梁歇刻意為之。連著許多日,聞人湙都覺著自己心口著團邪火,非但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反而越積越猛烈,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恨不得將容鶯咬碎了吞下肚去,方能解此奇恥大辱,消了他的滿腔怨氣。
可即便如此,在聽到封善說有男子當街擄走容鶯,還讓了傷,聞人湙心中竟立刻涌起怒意來,未及多想便吩咐道:“把那不知死活的東西從牢里拖出來,剁碎了手腳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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