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藏在夜中，看不真切。

呂濡心中一，下意識起手機查看。

並沒有新的信息或電話。

呂濡收回視線，慢慢轉回，耳朵聽著大家熱切討論剛才的跑車，心神卻忍不住有點飄。

應該不是他。

江城開歐陸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呂濡勸說自己，然後低頭又瞥了眼安靜的手機。

要是他，電話早打過來了。

嗯，肯定不是。

雖是這麼想，但之後呂濡卻一直沒聽進去大家聊了些什麼。

「濡寶？」

江忽然了的胳膊。

嗯？

呂濡茫然看，明顯走神了。

王茜茜快言快語：「你想什麼呢？都你好幾遍啦。」

呂濡很不好意思，臉微微發燙。

江給解圍，笑說：「剛大家說想周六去山裡自助燒烤，你有沒有時間呀？」

呂濡周日去周子安那裡，周六沒事，本是有時間的，但不知為何，沒有直接應下來，只說不確定，如果有時間就去。

之後呂濡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就看看手機，江悄悄問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事可以找藉口陪先走。

呂濡微微搖頭。

眾人聊得開心的，氣氛很好，不想因為自己掃大家的興。

這頓飯一直吃到快九點才結束，大家意猶未盡，提議去唱K。

呂濡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顧不上掃興不掃興了，推有事先走了。

下地鐵後還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嚴斯九的住，呂濡越走越快，進小區後幾乎小跑起來。

乘電梯上頂層後，呂濡扶著膝蓋息，看著閉的房門，心跳不減反而更快。

手按上門鎖，「叮」的一聲，指紋鎖開。

門裡並沒有出半點線。

沒有人。

呂濡握著門把手站了幾秒，一直過速的心跳忽然就緩了下來。

第三十九章

呂濡靜靜走進房, 把門關上，沒有開燈，只借著稀薄的月, 走到沙發里坐下。大概坐了十幾分鐘，才起去開燈。

屋還是早上走時的模樣, 忘記丟垃圾桶的空牛盒還在餐桌上。

呂濡牽勉強笑了下。

為什麼會覺得嚴斯九在家呢？

是昨天他對過於的縱容，讓生出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嗎？

他並沒有什麼理由來這裡吧。

呂濡走過去把牛盒扔進垃圾桶, 然後去冰箱把昨天剩下的楊梅洗乾淨。

隔了一天的楊梅, 似乎有點酸了。

之後一連幾天, 呂濡都沒再見過嚴斯九, 只在明豫的朋友圈裡見過他的影。

雖然只是無意鏡, 拍到了他的一片角，但呂濡還是一眼認出。

那角邊還坐著一個穿短的孩。

白天, 呂濡像往日一樣按時上課下課，去翻譯系旁聽, 去圖書館背書查資料，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的。

滿到讓沒空想。

可晚上, 一回到嚴斯九的住, 就沒辦法靜下來。

一本古代文學，背了幾個晚上，還停留在第 一章 。

尤其是關燈後躺在床上, 悉的氣息綿綿, 無孔不, 像是躺在一個溫潤的沼澤上，時時掙扎，以防自己沉溺進去。

失眠對呂濡來說並不陌生，車禍後的一年, 幾乎只能在晃的車上睡著，早習以為常。

但躺在這張床上失眠，還是比預想中要難熬許多。

不知學校宿舍整修還要幾天，呂濡早上起來就開始發愁夜晚的到來。

這天傍晚江城突現火燒雲，絢爛霞染紅半邊天。

呂濡坐在公車上看天際緩緩移的晚霞，心裡越發的空。

那是一種無邊無際的空落落。

報站聲響起，站在車門，最終沒有下車。

不想回去，面對那個空的房子。

公車搖搖晃晃繼續前進，晚霞徐徐消散，夜上涌，呂濡在起跟著人群下了車。

面前是江城最知名的酒吧街，「夜」就在前方不遠。

呂濡看著流似的燈帶，有片刻怔然。

怎麼來這裡了？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只是不願意承認。

夜燈流淌，繁華迷人眼，人心。

呂濡走到「明」門口，過玻璃門約可見裡面的燈紅酒綠。

踟躕片刻，還是沒能推門進去，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安靜的酒吧。

酒吧里有樂隊表演，臺上的主唱留著清爽的短髮，嗓音卻十分繾綣，一首首歌唱得人心碎。

中途呂濡去衛生間，出來時就看到這個主唱靠在衛生間外的牆壁上。

「你一個人嗎？」主唱問。

呂濡左右看看，這裡只有一個人。

是和說話嗎？

「是和你說話。」主唱又說。

呂濡更疑了。

主唱了一下肩頭不存在的長髮，嫵一笑，提示：「紫，記得嗎？」

呂濡一愣，仔細看了看的臉，終於認出來。

明豫那個跳舞很棒的伴，紫長捲髮姑娘。

呂濡面歉意。

換個髮型竟然完全沒認出來。

「沒事。」姑娘笑笑，並不介意，又問，「你自己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