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下山時，餘川想派人暗中跟著。

    但是，被阮清攔下了。

    “赤練大人去吧。”

    依然不能完全相信餘川。

    之前忽悠恒山四聖時，餘川其實是不同意的。

    路走到這一步，無論是誰，無論出於什麽樣的私心，都不允許擾的計劃。

    而赤練卻不一樣，聽說有孕了，又要將孩子送給別人，始終都一言不發，隻是憂心忡忡地看著。

    大概是已經知道真相了。

    阮清選擇相信赤練。

    畢竟有過同生共死的，又同是一心站在謝遲這邊。

    而最重要的是，們同為人，想必更能了解的不得已。

    赤練走後，阮清頗有些不安，完全沒有一個孕婦的安逸。

    餘川都看在眼裏，卻沒吭聲。

    晚飯，恒山四聖命兒送來的，皆是些油膩葷腥的東西。

    餘川見了，不悅地問蘭兒，“不是你去跟廚房打過招呼，要多備些酸味清淡的嗎？”

    “不必了。”

    阮清夾了塊紅燒吃了。

    餘川詫異回頭看。

    阮清又夾了一大塊魚，優雅吃了，抬眸看他，確定道：“不必了。”

    兩人目相對，餘川是何等聰明的人，立時就明白了。

    有孕是假的！

    而且，恒山四聖也在懷疑，不但親自去查，還專門命人送來這些油膩食，來試探。

    餘川氣得坐到桌前，手掌“啪”的輕輕一拍桌子，瞪眼看阮清。

    你這個可恨的騙子！

    他想罵。

    但是，外麵全是恒山四聖的耳目，這個關鍵時刻，他們不能窩裏反，隻能忍著。

    阮清抬頭，看了他一眼，吐了魚刺。

    知道他此刻能發的脾氣，也僅此而已了，就本不怕了。

    “餘公子不是今日也才知道我有孕嗎？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餘川：……

    是啊，阮清從頭到尾，都沒跟他說過，有孕了。

    這一路從上京城到恒山，全都是他在一廂願。

    就連去醫館診脈，也從來都沒跟他提過半個字。

    他憑什麽說人家是騙子？

    “哼。”餘川生氣，扭臉不想理了。

    看被恒山四聖拆穿說謊時，如何求他救！

    阮清埋頭吃飯。

    腦子卻也轉的飛快。

    這世上，所有所謂的周計劃，皆是事後被人談及，慨歎天無。

    而在局中時，必定險象環生，殺機。

    想要立於不敗之地，不但要事事搶先對手一步，還有應對各種可能發生的況，提前預備好後手。

    ……

    山下，黑袍徑直進了之前阮清問診過的醫館。

    “大夫在嗎？”

    他喊了三聲，大夫才從裏間出來。

    “來了來了，這大晚上的，還忙。”

    黑袍摁下一錠銀子，“白日間，可有一京城口音，穿戴不俗的子，來你診脈？”

    大夫想了想，“是有這麽一個。”

    “可是有孕了？”

    大夫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後裏間的門簾，狠了狠心道：

    “……，並未有孕，不過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逢人便說懷了將近三個月的孕了。”

    黑袍臉一黑，“知道了。”

    他轉走了。

    大夫看著桌上那小小一錠銀子，笑得比哭都難看。

    就這麽點兒錢，他都不稀罕拿。

    裏間的門簾，被人用刀挑了起來。

    墨出來，“算你識趣，公子饒你全家老命小。”

    “哎，謝謝公子。”

    大夫眼，想瞧一眼裏間，卻被墨冷漠放下門簾。

    他就抱著刀，站在門口守著。

    “忙你的，用得著你時，自然你進去。”

    “哎，好嘞。”

    大夫的手，哆哆嗦嗦，心不在焉地整理藥材。

    裏間，沈玉玦的舊疾已經熬過去了。

    眼睛裏的石灰也清理幹淨了。

    人換了裳，盤膝坐在床上，閉目療傷，重新恢複了往昔的溫潤如玉的模樣。

    屋子角落裏，大夫一家老小瑟一團，兒子扶著老母，媳婦捂著孩子的。

    個個脖子上被架著刀，連哭都不敢哭，隻暗暗祈求這煞星的病趕好了，趕送走。

    ……

    那一頭，黑袍下山跑了一大圈兒，回到山上時，夜已深。

    可一進山門，沒走多遠，就見庭院裏點著燈，人影晃。

    怎麽都還沒睡呢？

    出什麽事兒了？

    可走進庭院一看，亭中，紅袍正在與阮清對弈。

    而另外兩個，藍袍和青袍正站在旁邊，拈著胡子，凝眉深思。

    良久，紅袍終於將手中的子一扔，開懷大笑：“哈哈哈哈！清兒果然好棋藝，為師甘拜下風。”

    黑袍：？？？

    不是，什麽況？

    藍袍回頭，見他回來了，笑著道：“哎呀老四，你怎麽才回來？簡直是錯過了最彩的一幕。”

    青袍：“是啊，咱們清兒啊，一個人，一隻手，一盤棋，對付我們三個老家夥，六隻手，把我們殺得落花流水。”

    黑袍：什麽咱們清兒？

    紅袍如獲至寶地看著阮清：“而且啊，這丫頭，居然有過目不忘之能，即便是老夫再年輕二十年也自愧不如。”

    藍袍：“是啊，如此好胚子，唯獨可惜了是個子。”

    紅袍卻不悅道：“子又如何？你老小子不是子生的？我相信，隻要咱們四個有心栽培，清兒必定能千古一後！”

    “幾位師父過譽了，清兒實在是不敢當。”阮清抿著，頷首低頭，淡淡地笑。

    餘川站在影裏，搖著扇子，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了。

    這個人，發覺送孩子這一招可能不太靈了。

    居然搶先一步，把自己送了出去。

    但是現在，沒他說話的份。

    黑袍卻始終冷著臉，“你們不要高興地太早，我下山問過了，本就不曾有孕。”

    紅袍：“哎呀，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啦。這不正說明，清兒聰明絕頂，心思縝，連我們都差點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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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寶貝們，出門旅行一周剛回來，今天實在是困得不行，暫且一更啦。

    明天大遲遲閃亮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