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暗哥一臉氣定神閑。
“當然了,我也知道突然要你陪我吃飯有些強人所難,你完全可以拒絕。”
段時焰微垂著眼,頗有種上位者落寂的破碎,連一直都低磁的尾音也懨懨耷拉下來,“一個人吃飯也沒什麽,反正以前在國外也經常一個人,習慣了。”
“最多就是孤獨一點,沒什麽太大關係的,你不用勉強自己答應我。”
“真的,不用勉強。”
“我真的沒有關係。”
給自己腦袋戴上狐貍耳朵的段茶狗神平靜,“真的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
今霧覺自己的cpu有點被燒幹。
理智告訴,這可能有詐。
但眼前的男人一直以來都是意氣風發,桀驁矜傲的天之驕子。
如今卻因為找不到能一起幹飯的飯搭子而低斂著眉眼,散發著一種小可憐的氣息,看著就怪讓人心的。
“這有什麽勉不勉強的,你幫了我兩次,也該是我請你吃飯。”
今霧欣然點點頭,“好,那今晚我們就一起吧。”
段時焰的角立刻翹起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他又側了一下臉,深邃桀驁的眉眼完全是藏不住的暗爽。
安靜當著發的小袁:“......”
又幸福了段總。
“那就一起。”
段時焰著,暈染著星點笑的桃花眸蠱十足,像纏繞著能勾人的線。
他半拖長的磁調又蘇又,富有反差的梨渦在他角邊淺淺出,“今醫生,你最好了~”
像被小狗腦袋蹭了一下。
今霧的臉頰莫名有點發燙。
“這沒什麽。”
喝了口還冰涼的草莓牛,給自己降了一下溫。
想起他剛提到的相親,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置信,“其實我意外的,我一直覺得像你這樣驕傲完的天之驕子,做什麽事都能如願順利,不會有任何煩惱。”
就在尾音剛落下。
段時焰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是嗎?”
他目微垂,被長睫遮擋的眼底深彌漫著落寂的晦,聲音很輕,“但其實我也不是什麽都能如願。”
—
半島是京都唯一有著一百二十九層高樓的頂級高端酒店。
其中最頂層曾接待過無數的高名流,是隻能擁有一定的份地位才能預定到的地方。
盛夏的傍晚繁星遍布。
室巨大的玻璃穹頂鑲嵌數千顆水晶,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玻璃映照俯瞰著整個京城璀璨的夜,仿佛置在星空中。
來到這麽奢華的地方,今霧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穿得簡單的便服,腳步微頓。
“怎麽了?”段時焰及時停在的邊。
今霧有些不好意思,“我穿的是不是太隨便了?”
不知道會來這麽高端的餐廳,隻穿了條淺水藍的長,搭配白的小開衫,臉還沒有化妝,素得幹幹淨淨的。
如果是傅聿臣,他肯定當場皺眉頭,說難看,還質疑是不是不夠重視他。
段時焰隻勾了勾。
“沒有,很漂亮。”
窗外的月亮皎潔瑩潤地掛在夜幕裏,一抬頭就能看到。
但他隻認真注視著眼前的月亮,低磁的嗓音雜著幾分繾綣,聽著溺寵十足,“你一直都很漂亮。”
很輕很輕的一句話,卻瞬間能在心裏泛起一圈圈漣漪。
今霧對上他深邃專注的眸,愣了一下,隨即有些臉熱地彎了彎角。
奇怪。
明明隻是一句禮貌的誇誇,卻能這麽高興。
—
豪氣十足的京城太子爺為了躲避相親,帶著新拐來的飯搭子大手一揮,直接包了場。
“兩位請。”
穿著燕尾服的侍應生作訓練有素為他們拉開椅子,主廚確認好菜品後開始陸續上菜。
從餐前小食,開胃菜,前菜,主菜按著順序盛上。
每一道菜從擺盤到香味都致可口,是會讓人想要拿著手機拍滿整個九宮格的衝。
今霧小口喝著鬆茸湯,向坐在對麵的男人。
他西裝筆,微敞開的襯領口無聲散發著。
眉目俊深邃,握著刀叉的雙手骨節分明,舉手投足間洋溢著肆意倨傲的勁兒。
還是悉的那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矜貴又恣意的貴公子。
仿佛剛才在車裏一閃而過的失落,隻是的錯覺。
今霧有點出神。
他說他也有不如願的時候,那他的不如願會是什麽呢?
竟然會讓一個那麽桀驁不馴的人,會出這麽落寂的表.....
“段時焰。”
怕他心裏還悶著,今霧努力從腦瓜搜找話題,想要活躍一下氣氛,“你還記得我們以前高中時候教過我們的班主任嗎?因為他姓羅,所以有些調皮的男生私底下都他菠蘿吹雪。”
“當然記得。”
段時焰切著手中的黑鬆牛排,勾,“我還記得他讓我坐在你後一排,方便你幫我補習英語,我當時隻是輕輕你後背一下,你就馬上像隻小刺蝟那樣渾刺炸了起來。”
畫麵像浮在眼前。
他低啞的笑聲從腔中振而出,狹長的眼尾起,漾著壞的興味,“那麽敏嗎?小霧老師~”
當年十七歲的年給新起的外號,如今從二十六歲的男人中重新說出。
調侃的意思沒變,卻多出了幾分更為低磁的,直勾得耳朵麻麻。
今霧不由了下有點發熱的耳尖。
像不服輸似的,紅抿了抿,整個清冷漂亮的眉眼生鮮活起來,“那你還記得我們以前搞過一次革命嗎?因為學校想讓我們隻吃飯堂裏的早餐,所以不讓小賣部買麵包。
我們為了反抗,集不去飯堂,當時小賣部的老板娘還配合我們將這些違紀品都放在.....”
“都放在貨架最高最裏麵的位置。”
剛說到一半,段時焰已經迅速接話,眼底的笑濃鬱,“害得我們的小班長不夠高,要像隻小兔子那樣蹦來蹦去,還差點被餅幹砸中腦袋。”
今霧:“.....”
這麽糗的事都已經忘了,他怎麽還記得這麽清楚啊!
還有是什麽神奇嗎!
又是小刺蝟又是小兔子的!
今霧難得微鼓了下腮幫,像個被激起勝負的辯論選手,剔幹淨的雙眸亮亮的,“那你還記得學校那隻小流浪狗嗎?”
“因為我是在六月份發現它的,剛好又是六號,所以我給它取名六六。”
想起什麽,剛彎起的雙眸黯然下來,“高中畢業之後,因為我家不允許我養狗,所以我將六六寄養在寵醫院裏,希能有一個好心人能把它帶回家。”
“雖然六六是隻邊牧,但因為它的左耳朵有個小缺口,我一直擔心會沒有人願意領養它回去。”
說到這,雙眼重新亮了起來,“但後麵寵醫院告訴我,有個好心人已經把它領養回去了,還說照顧得很好。”
“可惜他沒有留下聯係方式,不然我真的很想親自謝謝他領養了六六。”
聲線清婉,致昳麗的眉眼淺淺漾著的笑意,像是一道明幹淨的月。
段時焰指尖微蜷。
他黑眸深深地定在的笑,裏麵像有滾燙的愫在翻湧。
膛裏的心跳鼓噪般跳,每一下都帶著灼烈的熱度。
“那隻小傻狗就你最關心它。”
他回了回神,低沉的語氣暗的有幾抹吃醋,“每次天氣一不好,你的眼睛就快要長在外麵去,有一次大暴雨,你還放著最的語文課(和我)不上,假裝肚子疼上廁所跑出去找那隻小傻狗。”
現場的氛圍令人輕鬆。
今霧輕哼了聲,難得稚地反駁,“什麽就我最關心它,那時候大暴雨,你還不是跟我著一起跑出來,說明你也是在乎六六的。”
久違的記憶從腦海中湧來,不由輕笑,“你還說你這個人最不多管閑事了,到頭來還不是很關心我們的六六。”
段時焰目微,思緒被拉回了那年那一場暴雨。
夏天的天氣總是反常,前一秒還烈當空,下一秒就烏雲布。
“段時焰,你來得正好,你能幫我個忙嗎?”
上沾著些水汽的孩作小心地將一隻裹著校服外服的小狗狗,輕輕放在他懷裏,“剛才雨太大了,六六的窩被弄了,你幫我看一下六六,我去學生會那裏看看有沒有新的紙箱。”
孩靠得很近,近得能聞到從領口傳來的清香。
匆匆趕來的年藏在發間的耳尖猛地紅了紅。
他抱著小狗,像勉為其難輕哼,“今霧,我這個人其實最不多管閑事了。”
他頂著微紅的耳尖,視線移了移,“但是——”
“那就拜托你了。”
他話還沒說完,孩已撐著傘轉過,急匆匆地往不遠的教學樓跑去。
隻留下站在原地的年,以及那一句被雨聲埋沒的——
“但是那個人是你的話,那就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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