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已經有兒了，我兒還小。”

    那位袁公子倒是滿腔熱忱，隻愣了一下，堅持道：“我是留學回來的，不在乎這些的，徐婉，我從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你了，一見鍾你懂嗎？”

    袁傑熙年紀似乎還比小兩歲，年輕人總是尤為真誠，徐婉看得出來，於是也朝他誠懇地點頭致了下意，真摯道：“我兒現在還小，等長大一些再說吧。”

    徐婉也沒有想好到底要等糯糯長多大，終於在糯糯過完兩歲生日的一天，糯糯突然問徐婉：“媽媽，為什麽我沒有爸爸？”

    徐婉一直在害怕這一天到來，可糯糯真正問了，徐婉卻釋然了，問糯糯：“糯糯很想要爸爸嗎？”

    糯糯看著徐婉十分認真地皺了下眉，最後搖了搖頭，“我隻是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

    徐婉也看著糯糯，糯糯皺眉的那一瞬間，徐婉突然覺得像極了某一個人。糯糯的五漸漸張開了些，鼻已經可以預見將來高高隆起的鼻梁了。

    徐婉回過神來，溫道：“糯糯也有爸爸，隻是糯糯的爸爸到天上去了。”

    “糯糯的爸爸到天上去了，”糯糯學著徐婉的話重複了一遍，說著抬頭去看天空，除了幾朵雲什麽都沒有，糯糯似乎有些失，不過看了一會，又看向徐婉，“可是糯糯還有媽媽！”

    “對，糯糯還有媽媽。”

    小孩子像是蓬生長的樹木，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孩子一樣。糯糯一日日地長大，何太太的子卻一日不如一日，徐婉過去看何太太時，的臉已經十分地不好了。

    隻是見徐婉來了，十分高興，徐婉在何家吃過飯還特意留下徐婉說話。何家的氣氛那晚有些奇怪，何奉洲明明也在，聽何太太那麽說很不知在，說要下樓先去煙。

    徐婉原想著給何太太再去請幾個好醫生過來，何太太卻直接拒絕了，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徐婉，沒用了，我最多還能活三個月，我的腎病已經很嚴重了。”

    還沒等徐婉開口，何太太突然握住徐婉的手，道：“我不怕死，唯獨記掛奉洲和我那兩個孩子，你幫我照顧他們好不好？”

    徐婉似乎意識到何太太口中照顧兩個字的含義，何太太見機又道：“他娶別的人我還是不放心，你是我最放心的人，和我們家又有這麽些年了，你和糯糯還是得有個家不是？”

    第72章 坤州銀行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徐婉聽著腦子發懵,不過很快冷靜下來。

    何家對有恩,何太太的境徐婉也十分同，但是徐婉一直都隻是將何奉洲當做良師益友而已。何太太說和糯糯總歸要個家,若是幾年前的徐婉聽到這番話或許會心,如今的徐婉卻不以為然,自己就能給糯糯一個家。

    何太太這一番近乎荒唐的提議讓徐婉稍有些覺得被冒犯,隻是何太太尚在病中，徐婉也隻能婉拒，“您的病一定會好的,不用多想,好好養病才是。”說著，徐婉將何太太的手輕輕放回被子裏。

    何太太輕輕歎了口氣,仍不死心，“奉洲這幾年投資廠房、銀行,何家的家業早不是三年前了，你若是到了何家，便完全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了。”

    徐婉不想多談，站起來，朝著何太太禮貌笑了笑,與告別,“何太太，我今天還有點事，您好好休息,下次我帶糯糯再過來看您。”說完，徐婉打開臥室門出去，哪知門一拉開，何奉洲也在外頭。撞了個正著，他顯得十分尷尬，想必他也是知道的，徐婉朝何奉洲點了下頭，便先走了。

    似乎過年以來，事都不太順利。徐婉銀行也出了些子，平軍年初和北邊的盛軍火，吃了敗仗，軍費一度吃，政府除了幾次三番找銀行要錢，稅也往上調了好幾，工商業一時間哀嚎遍野，子銀行借出去的幾筆借款都收不回來。子銀行這還算好的，平城早有幾家銀行都已經倒閉了。

    凱特這兩個月去了好幾趟南三省，又去了一趟國，回來之後告訴徐婉一個重要的決定，和銀行的幾位董事商議，準備將銀行總部搬到坤州去。

    徐婉意外也不意外，這兩年南三省政府實行新政，一時間金融機構匯聚坤州，匯市場、票市場、同業拆借市場、白銀市場也開始活躍起來。大概從年初開始，平城就有不銀行總部搬到坤州去了。

    隻是坤州這兩個字對徐婉來說格外陌生，原本是悉的，卻總是刻意去回避它。在那座城市，有太不堪的記憶。

    凱特似乎察覺到了徐婉的抵，抵著辦公桌的邊緣站著，偏著頭打量了一會徐婉，問道：“徐婉，我記得你就是南三省人？”

    徐婉點頭道：“我是，不過我祖籍安州，離坤州還有些距離。”

    “你想回去嗎？如果我讓你和我一起坤州？”凱特著徐婉的眼睛問。

    “我不知道。”徐婉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凱特，讓我再想一想吧。”

    徐婉這一天從銀行大樓離開時格外疲憊，哪知剛走到樓下，又看到袁傑熙的汽車停在樓下，他倒是一點沒有因為徐婉的拒絕而挫，才消停了兩個月又來了。

    袁傑熙一白西裝從汽車上下來，將車門拉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朝著徐婉挑了下眉，“徐小姐，賞個嘛。”

    徐婉心不太好，沒有理他，將手進風口袋中，沿著街道往前走。袁傑熙連忙回到車上，放緩了速度在後跟著。

    明明是從德國新買回來的汽車，開得卻像蝸牛一樣一直跟在後麵，徐婉索停下腳步來，那輛黑小轎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袁傑熙典型就是沒有過挫的人，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他的父親是平城的商會主席，在平城紡織廠就好幾家。母親娘家勢力更大，幾個舅舅都是平城政府的高。袁傑熙很小就出國留學，接西方最先進的教育，一回國就開始接家業。

    “你煩不煩。”徐婉回頭瞪了他一眼。

    袁傑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不說話，過了一會低下頭擺弄著方向盤，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徐婉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好笑。實在拿他沒辦法，一把拉開他汽車的門，大方的坐了進去，“知道我家在哪吧。”

    “知道，知道，我還給糯糯帶了禮呢。”

    徐婉哭笑不得，隻搖了下頭。

    袁傑熙比小兩歲，從小在平城裏長大的公子哥兒，從來沒有經曆過什麽事，總是想到什麽做什麽，做事從來都不想後果，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徐婉心底其實隻將袁傑熙當做弟弟看。糯糯倒還很喜歡袁傑熙，並不懂這個小叔叔打得什麽主意，隻知道他經常給帶禮，還喜歡逗著玩。

    過了兩天，徐婉聽到陳媽說，何太太的病又惡化了。徐婉帶著糯糯去看何太太，正好何家請的私人醫生也過來，徐婉帶著糯糯去臥室跟何太太說了會話後，便和醫生一起出了臥室詢問何太太的病。

    何太太沒有騙徐婉，醫生也說何太太病危急，最多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徐婉和醫生正說著何太太的病，卻見糯糯從何太太臥室哭哭啼啼跑了出來，徐婉不知發生了什麽，臥室裏似乎還傳來何太太招呼糯糯的聲音，“糯糯，你別跑啊。”

    徐婉連忙將糯糯抱起來，一邊安一邊問：“糯糯，告訴媽媽你怎麽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糯糯像是嚇到了，泣著道：“何伯母說何伯伯是糯糯的爸爸。媽媽，何伯伯不是糯糯的爸爸？糯糯的爸爸在天上！”

    看著糯糯嚇壞了，徐婉隻覺得一無名火躥了出來，或許是最近本就千頭萬緒容易生氣，何太太纏著說就算了，竟然還拉著糯糯胡說，倒真不怕糯糯真的誤會了。

    徐婉聲跟糯糯解釋，“何伯母是騙你的！”說著了糯糯的眼淚，抱著下樓。徐婉出門的時候正好迎麵遇上何奉洲，徐婉隻打了招呼，“何經理，諾諾不舒服，我先走了。”說著，就帶著糯糯離開了。徐婉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何太太和何經理了，不想委屈自己、委屈糯糯，但也忘不了何家對的恩，不能在這個時候因為這件事跟臥病在床的何太太爭執。

    第二天徐婉到銀行上班，因為何家的事還有些心不在焉的，哪知令頭疼的事遠沒有結束。凱特又來找徐婉商量搬遷坤州的事，總部搬遷到坤州，平城這邊也還是會有人在，不過凱特確實希徐婉能去坤州。

    當然，凱特還是要征求徐婉的意願，如今何太太那邊屢次三番，徐婉確實生了暫時離開平陳的念頭。可是坤州……那邊有太多不想見的人，不想記起的事。

    徐婉皺著眉頭沒有答複凱特，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徐婉拿起聽筒。

    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的陌生男音，“是徐婉徐小姐嗎？”

    “我是，您是？”

    對方沉默了一會，又道：“是凱樂舞廳的徐小姐嗎？”

    聽到凱樂舞廳這四個字，徐婉渾一。似乎離很遙遠了，可一提起來就像是一場噩夢。雖然沒有姓埋名，可平城離坤州千裏，徐婉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提起。徐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但是有人要我警告你，離袁家的爺遠一點，小心您以前的事都被抖來了，徐經理。”那人最後還刻意強調了“徐經理”三個字，說完就掛了電話。

    徐婉已經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袁家的阻擾袁傑熙想不到，怎麽會想不到。隻是沒有想到袁家的手段這麽厲害。徐婉緩了一會才將聽筒放回去，凱特發現了端倪，問徐婉，“你還好吧？剛才是誰的電話？”

    徐婉低著頭沉默了許久，過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對凱特道：“凱特，我想好了，我回坤州幫你。”誰的過去都沒有辦法被抹去，回避不如去坦然麵對，沒有什麽好怕的。

    糯糯對什麽都充滿好奇，徐婉告訴要去坤州時，還要坐火車時，高興壞了，小嚨裏一直轟隆隆轟隆隆地模仿火車開的聲音。

    徐婉突然想起蘭來，當初在那個夏天，金城差點淪陷，當聽說要去隨州的時候，也隻有蘭是高興的。那些漸漸模糊的記憶又開始漸漸清晰起來。

    走的那天，何經理聽到消息，特意還跑來送徐婉。何經理看上去十分抱歉，徐婉也沒有再說什麽，隻道：“何經理，保重！你好好照顧嫂子！”

    坤州那邊凱特已經安排妥當了，或許為了謝徐婉願意跟來坤州，給徐婉在坤州訂了一整幢洋樓，還是選的坤州城南最好的地段。徐婉最初聽到的時候著實吃驚到了，好在還沒有差錯到那般地步，這棟洋樓和曾經悉的那幢雖然很近，但還不是同一幢。

    不過，徐婉也在心底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