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停？”

    薄靳言腦袋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他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喬星純，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他墨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推車上氣若遊的喬星純，聲音中著難以掩飾的沉痛和不可置信。

    “對不起。”

    喬星純著他的眼睛，鼻子酸不堪。

    有太多的話想要對他說。

    不過，都準備離開了，多說無益，還不如讓他就這麽記恨著。

    有時候往往比恨更能傷人心。

    喬星純是那麽他，怎麽舍得讓他難過？

    相較而言，恨總歸是充滿力量的。

    恨不會消磨人的心誌，隻會激人前行...

    薄靳言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一下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萌生出了想要放棄的念頭。

    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隻求生下他們的孩子。

    可惜最後一希冀親手被打碎了。

    “現在的況怎麽樣？”

    薄靳言強作鎮定，沉聲詢問著醫生喬星純的況。

    醫生猶豫了一下，睨了眼神張的喬星純，最後還是配合圓了謊，“況穩定，觀察半小時左右，要是沒有異常，就可以回家了。”

    “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項？”

    “創麵很小，大概兩三天就能止住。另外，半個月最好不要同房。”

    “知道了。”

    薄靳言沒有問清楚注意事項，再無多言。

    他表現得太鎮定，也太安靜，從容到讓人生出一種他本就不在乎喬星純的錯覺。

    隻有喬星純知道，真正的失又或者憤怒，往往都是風平浪靜的。

    就像是死水微瀾的湖麵，看不出一異，湖麵之下卻早已暗洶湧。

    回到十裏江灣，還是喬星純率先開的口。

    被薄靳言安置在床上，枕頭的角度也被調整得剛剛正好。

    “孩子的事，很抱歉。我趕往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你沒必要道歉。”

    薄靳言在想，可能打一開始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不過事鬧到這個地步，他也不想再和爭辯下去。

    他暗暗調勻了呼吸，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平靜一些，“說起來，該道歉的人是我。你被薄鈞弘下藥那一次，完全失去了理智。那一次是我騙了你，我沒有做好安全措施。”

    話音一落，沒等喬星純搭話，他又當著的麵撕毀了兩人先前定下的合約。

    “合約作廢，你自由了。”

    “房子歸你，孩子歸我，從今往後，我們兩清。”

    薄靳言將撕得碎的合約扔進了紙簍裏，他想，這一回他是真的繼續不下去了。

    強扭的瓜不甜。

    他曾以為霸占著，就永遠屬於自己。

    現在才發現。

    他就算困得住的，也困不住的心。

    “我不要房子。”

    “收下吧，耽誤了你這麽多年青春，是我對不起你。”

    薄靳言將十裏江灣的房產證放到了的枕邊，而後快步走出了臥室。

    他心裏始終是不舒服的。

    不論喬星純犯了多大的錯，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獨獨這件事，他忍不了。

    天知道他有多期待這個孩子，他甚至提前準備好了嬰兒房。

    可惜了，不願意給他生孩子。

    之後的一個星期，薄靳言一次都沒有回過十裏江灣。

    不是在寰宇集團加班，就是在會所買醉。

    他把自己的行程排得滿滿當當，為的就是麻痹自己，好讓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喬星純這幾天一直在床上休養。

    每天早上，眼睛一睜開，就下意識地看向門的方向。

    隻是，連綠帽都能忍下來的薄靳言，這次似乎真的不理了。

    “田媽，薄靳言這幾天都沒有回來過嗎？”

    “先生最近可能很忙，雖然沒有回來，但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詢問小小姐的況。”

    “嗯。”

    “先生說，小小姐的病有得到治。匹配的骨髓找到了，手定在十天後。”

    “當真？”喬星純的臉上總算現出了一抹喜。

    之前一直放心不下念念，如果念念的病得以治，那麽就真的可以無牽無掛地走了。

    “田媽，扶我起來。”

    喬星純在床上躺了幾天，疲得很。

    很想給薄靳言打個電話，問問詳細況。

    猶豫了良久，最後還是沒敢給他打。

    說實話，很想他，很想很想。

    可是隻敢地通過陸靳九，陳虢等人的微信朋友圈，去了解薄靳言這幾天的境況。

    這會子，總算明白，為什麽喜歡總是肆無忌憚，卻畏首畏尾忍克製。

    所謂喜歡，更加注重的是自己的。

    不一樣。

    是不顧義無反顧，就算碎骨，也希對方歲歲年年有今朝...

    【星純，我聽醫院的朋友說，你去做人流了？】厲梟聽聞喬星純做了人流後，第一時間聯係了。

    【不是人流，是意外胎停。】

    雖然人流和胎停的結果都一樣，但對於喬星純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

    【和我去M國，好不好？你的況還是可控的，另外你也需要換個環境，靜心修養。】

    【好，我需要十來天的時間，我兒的手安排在了十天後。】

    喬星純這一回並沒有拒絕厲梟，主要是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的病存活率極低，如果終究要死，還不如早些離開。

    省得至親至因為的病備痛苦和煎熬。

    再者就是，如若去M國真的能夠治好的病，等康複後，還是可以再回來的。

    【我這就去給你辦簽證，一些繁瑣的流程我可以托關係給你省去，不過最快也得十來天。】

    【多謝。】

    想到離開，喬星純心裏除卻不舍，更多的是釋懷。

    這五年在海城盡了冷遇。

    離開這片葬送了青春的土地，理應到開心。

    唯一的憾是，這輩子怕是沒有辦法替爸翻案了。

    那段足以證明爸清白的視頻。

    就憑的能力，怎麽可能拿得到？

    【你不用跟我道謝。不瞞你說，當年我妻子離開我的時候，我後悔得恨不得陪一起離開。你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彌補了我當年對妻子照顧不周的憾。】

    厲梟上這麽說著，但每次提到亡妻，還是會心痛。

    他對喬星純的關心，頂多隻能讓他心裏舒服一些。

    而那個曾經他如生命的人，卻是再也活不過來了。

    【厲先生，你的妻子一定能夠到你對的意。】

    【人都已經死了，我的愧疚本一文不值。】

    厲梟心裏很清楚，他自以為是的深，本不能改變什麽。

    不過...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發現。

    他並沒有將喬星純當替代品，他是真的上了。

    【對了，你媽媽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們出國後，我會派專人照顧。】

    【厲先生，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了。】

    喬星純很不喜歡欠別人的人，可是注定是還不清欠厲梟的了。

    【對我來說，你是天賜的禮，是上天給我的又一次機會。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饋贈。】

    【......】

    喬星純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厲梟應該是想要將自對亡妻的愧疚，全部彌補在上。

    喬星純覺得這樣做，對他的亡妻不公平。

    轉念一想。

    人走茶涼，隻有未亡人會考慮公平與否。

    真要是走了，哪裏還會在乎這些？

    —

    夜半，喬星純臥室的門哢嗒一聲，被人從外頭擰開。

    薄靳言帶著一的酒氣，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豔照事後，喬星純的睡眠一直不太好。

    稍微有點靜，就能把驚醒。

    這會子，已經黑從床上坐起，雙手抓著被子虎視眈眈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看清楚來人是薄靳言，才暗暗舒了口氣。

    隻是...他似乎喝得很醉。

    他上的酒氣隨著外頭的涼風灌的鼻腔，惹得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剛認識薄靳言的時候。

    他既不會煙，也不會喝酒，幹淨得就像是底下晶瑩徹的溪水。

    大概是的存在給他造許許多多的困擾。

    現在的他，幾乎是煙酒不離。

    “頭疼不疼？”

    喬星純開口後，才發現好久沒跟他說話，這會子聲音竟帶著點點抖。

    薄靳言沒說話，轉反鎖了房門。

    “......”

    喬星純聽到房門落鎖的聲音，瞬間戒備了起來。

    怕的不是他，而是此時此刻的氛圍。

    很多年前，也是被曾煒等人鎖在臥室裏。

    他們讓跪著給他們磕頭，還著去他們的。

    最後確實沒有失。

    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很嚴重的心理影。

    “需要我給你泡杯蜂水嗎？”

    喬星純到周遭氣流的波，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薄靳言，怯生生地問。

    薄靳言沒說話。

    約間，隻聽到了金屬扣解開的聲音。

    接著，是窸窸窣窣服的聲音。

    喬星純察覺到他今晚不太對勁，試圖從床的另一邊溜下，薄靳言卻抓著的腳踝，一把將拖拽到了下。

    “啊...”

    死一樣沉寂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喬星純驚慌之至的尖聲。

    此刻，腦海裏滿是曾煒抓著的腳踝，在地板上拖拽的畫麵。

    “什麽？還沒開始。”

    薄靳言用皮帶捆住了的雙手，綁後，又將的雙手高舉過頭頂。

    “薄靳言，你別這樣，我很不舒服。”

    喬星純也想要克服心裏的恐懼，可是有些緒不是想克服就能克服的。

    薄靳言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會這樣害怕。

    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發生關係。

    之前都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裝得跟未經人事一樣？

    薄靳言沒有理會的求饒，狠狠地占有了。

    他很魯，在酒的作用下，甚至忘卻了喬星純一個星期前才做了清宮手。

    “你別這麽用力，很疼...”

    喬星純蹙著眉，疼得眼淚嘩嘩直掉。

    “你要離開我了，是嗎？”

    薄靳言得知厲梟托人給喬星純辦簽證，本就不堪一擊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喬星純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知道了，隻愣愣地看著他，不做解釋。

    “既然如此，那...在你離開之前，先把你欠我的賬，還一下吧。”

    “之前你總說我把你當泄的工，你該不會以為，工人那麽好當的吧？”

    薄靳言自認為自己現在相當清醒，他無視了喬星純的驚懼，霸道強勢地侵占著。

    整整一夜，他幾乎試遍了所有的姿勢。

    就連以往他認為並不怎麽尊重的姿勢，也統統試了個遍。

    喬星純如同一提線木偶，毫無反抗的餘地，隻能任他擺布。

    漸漸的，在上起伏的男人不再是薄靳言的模樣。

    他的臉，化了曾試圖欺負和媽的那些男人的模樣。

    喬星純哭不出來，也不出來。

    張著，像是擱淺的魚，明明大口大口地呼吸，窒息卻還是很強烈。

    淩晨四點多。

    薄靳言的酒勁兒總算是過了。

    他捂著鈍痛不止的腦殼兒，看著床上不知道暈死過多回，脆弱得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破碎的人，心如麻。

    醫生好像代過，半個月不能同房。

    可他卻...

    薄靳言開了床頭燈，看著一的淤青，暗暗心驚。

    他昨晚都做了些什麽？

    怎麽把人弄這樣了...

    然而僅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下了心腸。

    比起他的喪子之痛，這又算得了什麽？

    薄靳言隨手拿起床角的，拭完上的汙濁，隨手扔到了上，“你欠我的，還清了。”

    他其實不是故意扔上的。

    就算想要做個了斷，也沒有故意辱的必要。

    純粹是因為手抖。

    當然，他們都鬧到了這個地步，他自然不會去解釋。

    見喬星純依舊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薄靳言穿好服，徑自離開了的臥室。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

    田媽慌兮兮地敲響了薄靳言臥室的房門，“先生，不好了！喬小姐不見了。”

    聞言，薄靳言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他立刻下床，給田媽開了門，“怎麽回事？”

    “我剛才去打掃喬小姐的房間，發現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床頭上整齊放著房產證和一封信。”

    “信給我。”

    薄靳言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就猜到了喬星純這次不會再回頭了。

    昨晚他幾乎將所有的怒氣，不甘和恨意都發泄到了的上。

    想必，一定是被他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