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喬振業沉冤昭雪,原先網絡上的攻擊謾罵,又變了惋惜和沉痛哀悼。
人都死了,所謂的沉痛哀悼本毫無作用。
但怎麽說呢。
遲來的正義總比讓喬振業背負著汙名,永永遠遠被釘在恥辱柱上強...
霍家莊園。
原本被保釋出來的霍深,又因為證據確鑿被正式逮捕。
在被銬走前,霍深選擇了飲槍自盡。
他很怕死,但他更加害怕親眼看到他一手建立的商業帝國毀在自己手裏。
另一邊,傅景川等人則謀劃著將薄靳言從監獄裏保釋出來。
起初,薄靳言死活不肯配合,一口咬定自己犯了罪。
最後還是秦晉偽造了一份神鑒定的文件,才把薄靳言搞了出來。
“你們把我弄出來做什麽?”
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原本幹淨整潔的薄靳言,變得邋裏邋遢,胡子拉碴的。
他看上去很頹廢,黑眼圈甚至比眼睛還大。
由此可見,這段時間他本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念念和小白還不到五歲,你真不打算管他們?小嫂子肯定也叮囑過你,一定要照顧好兩個孩子吧?”
“還有小嫂子的媽媽,你也不準備管了?”
秦晉點開手機裏念念的視頻,懟到了薄靳言麵前,“哥,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可是你和小嫂子的寶貝兒,你忍心就這麽不管不問?”
薄靳言接過手機,認真地看著視頻裏臉蒼白,還有些虛弱的念念。
他真該死啊!
居然在兒最需要他的時候,進了監獄要死要活。
可是...
薄靳言最的還是喬星純,喬星純恨不得他去死,他隻想讓如願。
“老秦,我必須讓如願。不得我早點去死,我又有什麽理由茍活?”薄靳言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念念的視頻,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將手機遞給了秦晉。
“不可能,怎麽可能不得你去死?”
葉依嵐嚴重懷疑薄靳言誤會了喬星純,很是肯定地說:“從來沒有恨過你,你肯定誤會了。”
“在日記本裏寫了的。還有出事之前,每天都在變著法子,試圖讓我明白有多討厭我。”
這段時間,薄靳言變得脆弱又敏,想到喬星純對他的恨,他就痛苦得想要當場死掉。
“在日記本裏寫了什麽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的是,很你。也許,那些詛咒人的話,是針對江楓眠,又或者霍深的。”
“出事前一晚,跟我通了話。說失去了味覺,然後在不知的況下給你做了很多黑暗料理,你全部都吃了。為此,很疚,還問我要不要主向你道歉。”
“那之後又說,之前的事主要是江楓眠離間了你們,不能全怪你。如果換作是,要是知道你和其他人上過床,也會很生氣。”
“薄靳言,真的很你。你別再自暴自棄,兩個孩子需要你,也不想看你頹廢沉淪下去。”
葉依嵐在得知喬星純因為薄靳言自殺的時候,也恨死了薄靳言。
但冷靜下來之後,又發現薄靳言沒有想象中那麽差。
薄靳言完全愣住了。
他木訥地看向葉依嵐,不可置信地問:“失去了味覺?”
“是啊。一開始並沒有發現自己失去味覺,直到嚐不出藥的苦味,才後知後覺。”
“的病這麽嚴重了?”薄靳言終於明白過來,喬星純並不是有意折騰他。
可是,他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薄靳言,振作一點。說實話,我也不相信就這麽沒了。”葉依嵐說到這裏,哽咽得厲害。
見證過喬星純那麽辛苦的五年,更加為喬星純的結局到難過和不甘。
可能很多人覺得喬星純太懦弱,總是忍氣吞聲。
但很清楚,喬星純從來就不是一個弱的人。
要不然喬家破產,債主四追債,在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的況下,還能一邊還債,一邊給念念治病,是需要多麽大的能量。
事實上,喬家剛破產那會子,喬星純的格還是很剛烈的。
親眼目睹了蘇瀾被侮辱之後,的神也大刺激。
再加上念念的出生,讓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開始將姿態放到最低,開始變得失去自我,變得唯唯諾諾。
其實如果不是生活所迫。
當年被人戲稱為海城最驕傲的玫瑰,又怎麽可能放下驕傲和自尊,將上所有刺連拔除?
薄靳言默默消化著葉依嵐的話,倒是不再尋死覓活。
隻是,他總覺活著沒勁兒。
除去極短的睡覺時間,醒著的時候,他不是在陪孩子,就是在忙事業。
他就怕一旦閑下來,低落的緒會隨著湧而來的思念將他困囿在仁禾醫院的那場大火裏...
—
半年後,北城,簡家大院。
偌大的中式複古大廳裏,簡雲深著一襲湖藍中式長袍,溫耐心地教著邊上長發及腰的人施針。
“別著急,位圖背之後,隻需要多練練手法,假以時日,你也可以出師了。”簡雲深抬手將喬星純散至額前的碎發撥到了耳後,臉上的笑容很是溫和。
他的五偏深邃,和江楓眠一樣,同是治愈係的長相。
不過,他看上去更加穩重。
“下針要快,我記著了。”喬星純抓著案幾上的假手,認真地練習著飄針。
簡雲深則靜靜地端詳著,他的眼裏溢滿了寵溺。
半年前的喬星純,肺部積水,五六覺全失,奄奄一息好似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掉。
好在經過他的心調理,的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就是大病初愈,抵抗力弱了一些,不能吹風,時常冒。
“小喬...”
簡雲深還想說些什麽,簡雲略有些興地跑進了大廳,道:“哥,恒星集團總裁薄靳言上門拜訪,你快去見見人家吧!”
“你這麽激做什麽?”
簡雲深蹙眉,他不聲地看向了喬星純,再三確定的臉上沒有半點波瀾,這才暗暗地鬆了口氣。
“這個薄總又高又帥,聽說還很年輕,比你還小一歲。”簡雲來了興致,在簡雲深邊上碎碎念著,“哥,你快去!指不準,這位薄總還能為你妹夫呢。”
“你想多了,人家可看不上你。”
簡雲深放下了手中的針,起往前廳走去。
他前腳一走,簡雲的臉就沉了下來。
雙手抱,冷冷地看著專注地盯著假手的喬星純,沒好氣地說:“小喬,你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準備什麽時候離開我家?”
“我暫時還不想走。”
喬星純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什麽名字,今年幾歲,家裏有什麽人。
這種況下,絕對不會貿然離開簡家。
再說,的病一直是簡雲深給調理的。
現在走了,萬一病開始反複怎麽辦?
“你好意思嗎?吃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還這個死態度?!”簡雲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地質問道。
“好意思呀!你哥哥說了,我給他打下手,幫了他不忙。真要是開工資的話,我一個月的勞力值十萬。”
喬星純上這麽說著,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的。
到底是個外人,簡雲則是簡家大房滴滴的簡二小姐。
這麽說話好像是有些沒禮貌。
可就是管不住這張,要是不懟回去,今天晚上肯定要睡不著了。
“你臭不要臉!”
簡雲氣得發,喬星純上的這套服,是北城最好的師傅給量定做的。
一套就值十來萬。
居然還以為,那麽點勞力能值多錢。
“簡雲,我隻是失憶了,不是癡傻了。你每次都趁大不在的時候罵我,有意思嗎?有本事,你當著大的麵罵。”
“我就沒本事,怎麽著?”
簡雲回得也是理直氣壯,簡雲深隻是看上去溫和,實際上一點兒也不好惹。
要不然三十歲的年紀,怎麽可能坐得穩簡家家主的位置?
“無聊!”
喬星純懶得搭理,這位簡家二小姐今年都二十八歲了,也不知道是被保護得太好還是怎麽的,稚得不行。
們本沒有什麽衝突,卻總是跑來找的麻煩。
一開始,簡雲對還友善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碎的。
說了句長得比簡雲好看,而且比簡雲看上去更像是簡家的小姐。
從那之後,簡雲才徹底和杠上的。
“算了,我也懶得理你。”
簡雲隻是毒舌了點,對來說,吵架沒吵贏也沒什麽,大不了下次再吵,那些醃臢的害人的心思是一點兒也沒有的。
正想去前廳轉轉,薄靳言那張臉,那段完全長在了的心上。
就算上還有婚約,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去了解。
走了兩步。
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要的事,轉過再三叮囑著喬星純:
“喂,你最好安分地在這裏待著,別跑去前廳給我哥添!我們簡家講究門當戶對,我哥不可能娶你的。你要是這麽跑了出去,外麵要是傳了我哥什麽不好的流言,我媽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是擔心你看上的那個什麽恒星集團的總裁看上我?”
喬星純覺得簡雲有意思,所有心機都寫在了臉上。
隻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智力是沒有問題的。
簡雲心裏的小九九一眼就能看。
“怎麽可能?名利場的男人可不傻,他們不止看臉,還看家世。”
“行了,你快去看你的意中人吧!我對什麽總裁沒興趣,他指不準還沒有這隻假手好看。”
喬星純在很認真地學著針灸,很清楚簡家也不是久留之地,畢竟是個外人。
所以需要盡全力習得一技之長。
如此,將來就算離開了簡家,也不至於死街頭。
“......”
簡雲沒再說話,換了好看的服,又屁顛顛地跑去了前廳。
會客廳裏。
簡雲深替薄靳言把了脈,眉頭微擰,“你這毒,不好治,深骨髓,病發說也有半年時間。”
“差不多。”
“為什麽之前沒有經過係統的治療?哪怕是西醫,也是有點作用的。”
“簡,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看病的,我是來找你商談合作事宜的。”
薄靳言並不關心自己的病,他隻想著在他有限的生命裏,努力賺錢,替倆個孩子鋪好未來的路。
“中醫和西醫不一樣,針對每個病患,藥方都會有所差別。這種況下,是沒辦法批量的。”
“簡,我怎麽覺你單純是不想和我合作?藥方講究的是千人千麵,但也並非毫無規律,不是嗎?”
薄靳言能覺到簡雲深很不想和他接,他卻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簡家。
半年前他確實讓簡雲深白跑了一趟海城。
可最後,他不是讓陳虢送了簡雲深一對價值連城的玉如意?
不過話說回來,簡雲深不肯合作也就算了。
目前恒星集團的發展走勢如火如荼,自然不缺合作夥伴。
半年前江楓眠利用自的手段拿下了林氏集團,一定程度上也是給他做了嫁妝。
霍深死後,他便將林氏、寰宇以及他在國外開的互聯網公司整合在了一起。
合並確實是很大的工程。
得虧這半年時間他醉心事業,全天不要命地工作。
恒星集團才能這麽快落戶北城。
“薄總,我還有急事,慢走不送。”簡雲深很怕喬星純撞見薄靳言,沒聊兩句就下了逐客令。
“那就不打擾了。”
薄靳言站了起,徑自往外走去。
可能是走得太快。
一不小心,竟和迎麵進來的簡雲撞了個滿懷。
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不悅地看向簡雲,“走路看著點。”
“對不起...”
簡雲紅著臉,原本蠻的在薄靳言麵前甚至沒辦法利索說話。
可能控就是這樣。
看到長得好看的人,總會莫名心。
薄靳言沒回話,右腳剛準備出前廳,就看到一抹倩影從廳前一晃而過。
那人穿著一白圓領鬥篷小套裝,腳上趿拉著一雙高奢品牌的拖鞋,頭發很長,看背影就覺得是個大。
薄靳言對沒什麽興趣。
之所以停下了腳步,單純是因為這人的背影有點像喬星純。
喬星純的腰線很高,屁又圓又翹,也比較高挑。
就算是放在人均高比南方高了好幾厘米的北方,的材辨識度還是高的。
“這位是...”
薄靳言轉過,好奇地詢問著簡雲深。
他記得簡家大房隻有一個兒,應該就是剛才冒冒失失撞到他懷裏的那個。
那麽...穿著白服的那個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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