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請假後。
紀秦川立刻變了暴君。
溫旎沒在的第一天他還能堅持一下,可到了第二天,所有的問題都開始浮現。
紀秦川在辦公室裏氣得罵人,上到公司高層,下到小助理代理書都沒有躲過他的怒火,
“這種事都要拿過來給我看,當我閑是不是?”
“你一個分公司老總這點事都理不了,不如遲早卷鋪蓋走人!”
“有人傷這種事為什麽不先報,是不是要等曝我才能知道。”
“這會議紀要做這樣,是不是該回學校重新學?我要中英法三國語言同時呈現,不能做的就給我找人來做!”
諸如此類。
在他麵前站著的大大小小員工都挨個給他罵了個遍。
小助理被訓得抹著眼淚給溫旎打電話。
溫旎隻好塞著鼻子,頭暈腦脹地趕回公司,一進門,就見紀秦川正訓著某個部門主管。
那主管一見溫旎,像看救星一樣,可憐兮兮地眼神求救。
溫旎鼻音濃重地問,“這是怎麽了?”
紀秦川見臉蒼白,鼻子紅彤彤的,立刻皺起了眉,“你生著病不好好地在家休息跑過來做什麽?”
溫旎沒好氣,“我再不過來,員工就要全跑了。”
紀秦川撇了撇,“哪有那麽嚴重?”
溫旎朝主管遞了個眼,那人低著頭裝鴕鳥一樣離開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溫旎走到他對麵坐下,手拿過他桌上的資料來看。
紀秦川著眉心坐回坐椅,頭疼地朝桌上糟糟的文件努了努下,“氣得我頭疼。”
“那你好好說不就行了?本來就是新組的團隊,自然需要磨合期,你這樣一通罵,現在的年輕人哪個得了?”
“我高薪請他們來難道是請他們來當我祖宗的嗎?還要我供著。”
話糙理不糙,溫旎也沒有反駁,視線從資料上抬起,勾著道,“現在覺得你開給我的工資高嗎?”
紀秦川頓了頓,立刻從屜拿出新合同,遞給溫旎,“趕簽了,我要簽你終製。”
溫旎失笑,推開合同,“那我可不能簽,我又沒賣給你。”
“我求你簽還不行?”
“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麽?都這個價格了,哪個老板舍得?”
溫旎當然知道紀秦川給的工資行業有,但還下不了在一個企業待一輩子的決心。
笑了笑,開始幫他整理資料。
紀秦川看一邊咳嗽擤鼻涕,一邊看資料,到底有點不忍心,收起合同,親自幫倒了一杯熱水。
溫旎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把一堆資料整理完,會議紀要也重新理了一遍,並翻譯好英文和法語,郵件發給紀秦川並抄送了國外分公司負責人。
做完這一切,溫旎覺得自己腦袋很沉。
對自己很了解,覺自己發燒了,於是和紀秦川請了假去醫院掛水。
紀秦川不放心,要親自陪去,卻被溫旎婉拒。
雖然薑聽也信任,但和自己的老板保持適當距離也是一個書的職業道德。
不想從別人裏聽到閑話。
在公司裏,別人隻知道是溫旎,不知道是“薑聽也”,所以的角也隻是一個書而已。
這裏不用偽裝,不需要偽裝,就是做自己。
也要保持好這份純粹。
紀秦川知道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明白的分寸,“那我讓小陪你去。”
“不用了,我打個的就行,都過下班時間了,別占用人家私人時間。”
見堅持,紀秦川隻好鼻子,“那你有事打我電話。”
“好。”
溫旎出了公司打了出租去最近的醫院。
掛了個急診,醫生說是病毒冒,需要輸。
輸區,護士幫紮好針,問,“沒有家屬陪同嗎?”
溫旎搖頭。
“那你自己要看好哦,免得進空氣,等好了我幫你換。”
“好。”
溫旎這次冒來勢洶洶,又忙了一下午,此時腦袋已經昏昏沉沉,抬頭看了一下吊瓶,算了一下時間,打算瞇一下。
結果瞇著瞇著就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是驚醒的,下意識就去看吊瓶,結果發現還有小半瓶,才放了心。
一個人的時候大多數還算能應付,隻有這種時候,才會想要不要邊多個人。
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逝,等好了,又不會再去想了。
勾了勾,暗自笑了下自己,打算拿包裏的手機看一下時間,轉之際,看到邊坐著的男人。
取手機的作一頓,眉頭輕輕蹙了蹙,“你怎麽在這裏?”
“有點事。你生病了,紀秦川為什麽不陪你,他有這麽忙嗎?”
又是這個問題。
溫旎差點翻白眼。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放回包裏,上說著,“不用你管。”
“你到底瞞了我什麽?”傅西聆冷聲質問。
溫旎覺得他莫名其妙,“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把自己的事都告訴你?”
傅西聆一噎,瞬間不說話了。
他確實沒有立場。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想起什麽,“你現在懷著孕,怎麽可以輸?”
溫旎睨了他一眼,“你還知道這個?”
傅西聆沒好意思說的是,他這幾天急惡補了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項。
溫旎淡淡的道,“醫生說可以。”
傅西聆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他不說話,也不走。溫旎不知道他什麽打算,但也不好趕他走,任他坐在自己邊。
一瓶結束,傅西聆來了護士,重新換了一瓶。
小護士見突然來了個這麽帥的男人,不由臉紅地看了溫旎一眼,“這是家屬來了?”
溫旎瞥了他一眼,澄清,“不是。”
護士想要找話,可眼前兩人好像都不想說話的樣子,隻好不舍地離開,一走遠見到同事和們八卦起來。
又隻剩下兩人。
氣氛尷尬,溫旎開始沒話找話,“你的仇報了嗎?”
這是兩人見麵之後,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話。
傅西聆轉頭看了一眼,“嗯,抱了。“
溫旎睜大眼睛,“那顧崇山和顧衍呢?還有……唐晚呢?”
“三個人都在牢裏。”
溫旎,“……”
顧崇山還好說,唐晚……他最後還是把證據提出去了?
至於顧衍,難道是後來又做了什麽事嗎?
時過境遷,這些人事說起來竟都有些遙遠。
知道他們的結局也隻有唏噓,並沒有其他太多的。
寥寥數語,就把這些年都說盡了。
沒有提莎莉,是因為那件事擱在心頭數年,一就想逃避。
不想讓自己難堪。
彼此默不作聲,靜靜等待著藥水滴完。
兩瓶輸下去,溫旎覺得腦袋輕鬆了幾分,燒也退了。
走出醫院,朝一直站在邊保持沉默的男人道謝,“剛才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傅西聆眸沉沉,一雙黑瞳鎖著的視線。
從剛才到現在,他其實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向自己坦白的機會。
但沒有。
看著往路邊走的背影,傅西聆心口湧上一陣怒氣,三兩步跑下臺階,追了上去。
溫旎站在路邊,雙手抱肩,有些冷,眼神茫然盯著遠。
僅僅過了幾秒,被擺正,傅西聆英俊的臉上是克製的怒容,他輕啟薄,一字一句道,“為什麽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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