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沈誌祥尷尬笑了；“吳三桂把好地方都占了，朝鮮也不給錢糧，我們東江鎮隻好自己想辦法。往日本運鍾表、鐵、藥材，稻米，綢，往回運的東西比較，一些金屬礦產，刀劍，漆，日本沒啥好東西。”

    李建安看著他；“有沒有走私人口？”

    “沒有沒有！”沈誌祥急忙擺手；“我們可不幹那些勾當，都是一些亡命的海盜……隻是有時候，日本人主找我們，想要全家出海移民。”

    “您是知道的，日本閉關鎖國，嚴出海。凡是私自與外國人接的，全家都是斬首。”

    “還有一些被欺負的，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李建安道；“日本地小人多，又是火山地震的，窮苦人想出海謀活路，原本已經十分艱難。咱們不能欺騙，更不能把人家賣奴隸。”

    “如今大明各項法律完備，你們要是犯了罪，誰也幫不了你們。”

    “那是，那是。”沈誌祥連連點頭，笑道；“我們不會幹那些缺德事。我們救了人全都安置在東北。現在關外安穩了，大量荒地需要人手，也算給他們一條活路。”

    李建安道；“年前因為俄的事，京師清查風俗業，查出不日本人。是不是你們弄得？”

    “不不不！”沈誌祥慌了；“李總理，您可不能懷疑我們啊！這些都是海盜弄得，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建安嗯了一聲；“這些先不說了，直奔主題吧。”

    沈誌祥站起來；“總理，那些蒸汽機，還是先給我們海運吧。”

    李建安擺手，讓他坐下；“這話從何說起？”

    沈誌祥坐下來；“如今經濟發，運河的運力是有上限的。您把蒸汽機賣給那些河小船，就算速度快，到了閘口一樣的，無非就是省些纖夫。”

    “我們海運就不一樣了，不雨水季節限製，運力沒有上限。”

    “現在製約海運的，就是風向。”

    “一旦海船有了蒸汽機，必將迎來大發。這對於咱大明朝的發展，那可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李建安道；“你說的這些我明白，隻是運河一線，牽扯太多。如果蒸汽機賣給你們，運河的價必然挫。過幾個月就要選舉了，我不想得罪太多人。”

    沈誌祥猶豫片刻，忽然又站起來，表嚴肅；“李建安，咱倆是朋友嗎？”

    李建安有些張，驚異；“勉強，算是吧。”

    沈誌祥道；“是朋友，我就要勸你一句，這一屆選舉，你還是退出吧。”

    李建安又是一驚；“這話怎麽說？”

    沈誌祥坐下來；“你當了副總理，又當了五年總理，功名就，應該急流勇退。人，千萬不能貪權力。”

    李建安錯愕，呆了片刻；“可是我覺得，大明還需要我，有些事還沒理順。”

    沈誌祥道；“凡事不可盡全功，要留半分餘後人。你覺大明還需要你，我們可沒有這個覺。人最怕自以為是，因為你的功勞大，原本很多克製總理的製度，都被你破壞了。”

    “今年選舉，我看你大概要落選，不如急流勇退，還落個好名聲。”

    李建安沉默了，微微低著頭，沉思片刻；“我今年才四十四，好，現在就退，是不是早了點。”

    沈誌祥道；“你不幹總理，還能幹別的。世界即將迎來大航海時代，你可以來我們北洋幹，咱們聯合起來，去征服世界！”

    “北洋？”李建安到骨悚然，這是宿命的回，還是曆史的偶然；“什麽北洋？”

    沈誌祥道；“我們準備立北洋集團，不僅要打開日本市場，將來還要遠征墨西哥。墨西哥有世界最大之銀礦，比整個大明的銀子都要多！”

    沈誌祥興了，再次起；“騰龍出海，笑傲九天！相比於大明，這個世界更需要你！”

    李建安到震驚，沒想到沈誌祥氣魄這麽大；“你對世界了解這麽多？”

    沈誌祥笑道；“這才哪到哪啊，張獻忠還有地球儀呢。我靠著海，難道不比他消息靈通。”

    李建安站起來；“你在北京呆幾天？”

    “十多天吧。”沈誌祥道。

    李建安道；“容我想幾天，和家裏人商量商量，十天後咱們再見。”

    沈誌祥高興了；“行，我等你。”

    李建安送走沈誌祥，晚餐隻吃了一碗粥。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如玉已經打鼾了，他還在思緒萬千，難以平靜。

    次日，李建安找來弟弟李建業，一同前往母親房裏，說了退選的事，又說了北洋的事。

    李胡氏說道；“你年紀不小了，若是幹了北洋的差事，是不是要經常出海，你的得了嗎？”

    李建安笑道；“娘放心吧，我的還好。現在船大了，我又是首領，吃住都不遭罪，就是時間長了些。”

    “出去一趟要要多久？”李胡氏問。

    李建安道；“不好說，現在船快了，一年半載就差不多了。”

    李胡氏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家裏吃喝不愁，我還有你弟弟在邊，你不用擔心我們。”

    李建業笑道；“娘，你誤會了，還沒出海呢。大哥是先和你說一聲，要出海也是幾個月後了。”

    李胡氏道；“我知道，我沒老糊塗。我是讓你哥安心。大娃，你是幹大事的人，別讓我們拖累你，放心做事吧。”

    李建安從母親房裏出來，回到自己房中。他把事跟白如玉說了。

    白如玉有些難，他舍不得總理夫人的虛榮，也舍不得李建安出海。不過李建安既然做出決定，也無奈，沒多說什麽。

    李建安又找來長子李敬民，把事說了。

    李敬民已經十七歲，長得人高馬大，就是智商不高。他樂嗬嗬的，笑道；“爹，你放心出去吧，家裏有我呢。”

    李建安道；“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最近你功課如何？”

    李敬民非常得意；“他們都誇我做菜好吃。”

    李建安一愣；“我讓你去讀書的，你給誰做菜的？你不是了夥食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