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知虞看的很是仔細，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可以抓住的細節。

幾日下來，知虞想著法子避開沈，對方似乎也不太急，只隨自己去想清楚。

大概是宮裡頭也穩定了下來，清和那邊很快便派人上門來約知虞進宮，似乎還想要與討論當時對這件事沒有分析完的後續。

知虞見這事竟然好似還有轉機，心裡自是微喜。

可想到自己還得經過沈的同意，心難免再度沉墜下來。

第二日早，便怯怯地去了聽雲堂與男人一道用起早膳。

沈瞧見終於肯面了也毫無意外。

只是知虞在安靜地用完早膳後，見他起，便立馬忍不住開口提及，「郎君，明日清和公主約我進宮……」

沈只袖口微卷，將雙手按盆里溫水中，淨沐雙手。

知虞生怕他不理睬自己，又忙上前衝著婢子微微示意，接過對方手裡的帕子。

而後又主道：「我來替郎君手。」

沈垂眸將的神納眼底，卻並不作聲。

見捧住他的手，用那綿巾子輕輕地將他每一手指都乾。

他沉聲道：「你還怕我？」

知虞聞言，眼睫微地一，剛要開口，便聽見男人輕笑了聲。

「我有個，你想不想聽？」

知虞微微屏住呼吸，不由左右張了一眼，發覺屋裡邊邊角角都是在做事的僕人。

既然是，他在這裡說會不會被旁人聽去？

沈道：「過來，我在你耳邊小聲說。」

知虞果然湊上前去。

待男人低頭，將畔到耳廓時，卻忽然含住白丨的耳垂，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惹得人毫無防備地輕呼了聲。

知虞連忙後退，這才瞧見沈仍舊面無表的模樣，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反倒是旁的下人都有些錯愕朝看來。

沈放下捲起的袖口語氣平靜道：「你想去自己去就是。」

說完人才離開。

知虞一直等他背影消失在屋裡後，才抬手著發燙的耳朵，心裡難免有些委屈。

他如今討厭了，也不必這樣用力咬才是……

可細細想來，他咬都是輕的了。

還好沒有將送到道士手裡。

可見自己往後要一邊暗中去完任務，另一邊只怕也是要夾起尾看他臉討生活了。

……

隔天早上順利進了宮去。

見到清和後，清和反而安起了知虞。

緩緩說道：「你也別太擔心，從前都是一個人辦這事，往後卻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陪著你。」

「有些事一口氣辦不，我們還可以慢慢來……」

雖然對方並不知曉知虞 如今的心態如何崩壞，可清和這一番溫和話語無疑是不偏不倚地安到了知虞的心尖上。

微微頷首，眉宇間的憂愁果然消散了些。

清和剛好要去宗玨那裡，知虞便同一道過去。

到了宗玨的殿，知虞便同傷臥榻的宗玨行禮。

清和知曉兄長經營藥材，當也懂些藥，亦是一如往常替皇兄檢查過所用的藥和藥材，也讓知虞從旁看著些。

待稍稍走開去藥膳房的景，知虞便聽見宗玨忽然對開口道：「瘋馬的事，我已經讓底下人查過，似乎只是個意外……」

他說的瘋馬便是知虞那日在外頭騎馬險些失控的那一次。

知虞意外於對方竟還特意查了這件事，口中應了聲，可心裡卻還在思考宗玨這次遇刺的事。

關於他為什麼會遇刺，這幾日幾乎被翻來覆去地思考。

一番思索下來，這遇刺幾乎可以確定下來被分兩種。

一種是有人想要害他。

另一種便是他自己所設計。

知虞自然知曉後者有多離譜。

可眼下過於迫切地想要弄清楚這件事的源頭到底在哪裡，就必須一步一步，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地去排查。

如此謹慎，也是以往著了沈太多的坑，且幾乎都是敗在了細枝末節上的事所導致。

而且知虞先前還會瞻前顧後怕自己辦不好事。

現在卻頗有種放手一搏的念頭。

大不了失敗就是了，橫豎也是鬥不過沈。

以至於明知道後者的可能幾乎沒有，但也不願掉這個細節。

即便宗玨拒絕，也會以奉上特殊藥的理由重新提及。

「不知臣婦能否看看陛下的傷口？」

待這個問題真的問出口後，有些冒昧的同時又有些猝不及防。

宗玨愣了愣，思索了一瞬，口中卻出人意料地答了個「可以」。

然後知虞才走到他面前，見他還未包紮的傷口在外面，便俯下去仔細觀察。

挨得近，近到幾乎可以嗅到傷口上的氣息。

可從宗玨的角度來看，挨得距離很是微妙。

就像是在近距離很認真的觀察傷口，又像是在投懷送抱。

在這樣微妙的距離之下，讓人又很容易誤會其中含著什麼暗示……

自己也許都沒察覺，髮垂落在他的上，像是一種細細淡淡的，從他表面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