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為是……

沈溫聲道：「你可以一直考慮到明日早上……」

人著眼睫要躲開，那隻蒼白手掌便掐起的面頰。

就像是藏在蚌殼裡的，總是需要小心翼翼地撬開，才能次次嘗到的鮮。

而選擇犯錯時，也總是需要這般，才能正眼看到他。

看見他此時此刻的臉，與黑沉的眼眸。

知虞被迫對上他的視線，終於再躲閃不得，語氣輕，「陛下……」

沈指尖描繪著的眉眼，只一眼便大概猜到了的答案。

「別怕……」

他垂下眼簾，黑眸沉沉地盯著，「你犯了罪，只要等完這次懲罰，我就原諒你過去所有 的過錯。」

包括踐踏他的心意，反覆無常地欺騙他這件事。

服用海棠歿的過程不會太過於煎熬，等藥效發作起來，也許不出十日，就會發作完。

沈對此認真的語氣讓人心底都發。

讓知虞甚至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

怎麼都不肯認錯，不肯悔改。

他想原諒，想到幾乎要生出了病態的念頭。

那就等乖乖地完這次懲罰，他便徹底原諒過往的所有作為，再也不會怪了。

翌日早，侍在知虞服用完海棠歿後，便請來了老大夫過來複查。

清和闖進來時，老大夫正要給知虞把脈。

清和阻攔道：「後宮有那麼多太醫可以為檢查，為什麼要請外面這些大夫來看？」

白寂沉聲道：「公主帶來的太醫固然可以檢查，不過……讓外面的大夫來看，也是陛下的聖令。」

清和聞言霎時微僵。

老大夫見他們針鋒相對，便兀自上前去替知虞把脈。

看過後，這才嘆息道：「海棠歿的確生了效，可憐見的，你既服用了這東西，這兩日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只管盡興吧。」

清和聞言不由鬆開了指尖，神複雜地朝裡面單薄人影看了一眼。

白寂見狀這才收斂了目，回去向自家主子復命。

……

寧福宮。

太皇太后早上例行起來禮佛。

之後，便瞧見清和心神不寧地走了進來。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接著將殿的宮婢遣散出去，將清和招到跟前。

「清和，你怎麼了？」

清和跪坐在的邊，抱住的臂膀，「祖母，我心裡很……」

太皇太后不由嘆息。

「你們這群孩子，在鮮花一般的年歲不好好過日子，總是太過於胡鬧了……」

「祖母年紀大了，過一日便一日，能幫到你們的實在不多了。」

清和搖頭，「祖母莫要說這樣的話。」

「我只是在想，我那位皇兄他要對付二皇兄，我可以理解……」

「可他死咬住阿虞不放做什麼？」

私底下一番梳理，清和才發覺想要保住宗玨的命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可要幫知虞離開卻麻煩得很……

知虞冒著風險配合著去鑰匙。

也故意將事鬧到太皇太后這裡，這兩件事固然都功了。

可也太過於順利。

這讓幾乎從沒有和沈正面打過道的清和都不由有些狐疑。

太皇太后想到前一日來求自己幫的景，自也沒有追問們到底想做什麼。

掌心過清和的發頂安。

清和這才握自家祖母的手，若有所思道：「我卻不信，這次有祖母幫助，也治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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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

◎五盡失◎

知虞被安置在陌生的宮殿裡, 每日尚且還有婢伺候。

那婢手腳規矩，做事認真, 對並沒有任何不妥帖。

起初察覺不出氣味時都還不明顯。

等到某日發覺自己分辨不出花香後, 知虞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上的海棠歿早已經開始發作。

宮婢察覺後，自是中規中矩地將消息上報。

隔了兩日，後宮設了一場宮宴。

有侍專程過去請知虞赴宴。

「太皇太后老人家的意思是, 夫人您若不出席, 躲躲藏藏的……反倒落實了外面那些金屋藏亦或是糾纏不清的謠言。」

「夫人既然與陛下並無關聯，就該以知家子的份出現。」

皇家重視清譽，太皇太后會刻意維護這些名聲自然也都合合理。

知虞到那時，為公主的清和則在上首位置。

而以知家的份, 則坐在了相對靠後的位置。

清和自然也沒有看見，知虞收回目後便在自己的席位上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