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懂事的太早,又同他那父親一般,似乎好哄得不行,讓知虞既是無奈,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心疼。
……
今日在下學之前,阿寶便問了問文先生可願意做自己的繼父。
怎料文先生聽了很是驚訝。
對方盯著這不懂事的小姑娘看了會兒,隨即笑著了腦袋,「這是你母親讓你問的嗎?」
阿寶道:「是我想幫母親問問的。」
文先生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只是說道:「今日我送你回家吧。」
對方不由想到,上一次看到那位菀娘時,便撞見耳後白得晃眼,他只是提醒了一,對方便霧眸慌得似小鹿般,讓他記了好幾日……
他心下微哂,只怕這孩子帶自己上門去,又不知要慌什麼樣了。
文先生顯然猜到了知虞面上做了些手腳,但他並不是多事之人,是以也沒有揭穿過。
等他送阿寶出門時,本以為會等來知虞,卻不曾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雖然並不花哨,可細觀之下,低調的配飾與穿戴似乎都並不比文先生先前見到過的一些貴人要差。
且對方是往那一站,周的氣場便很是不同,與這荒村野地更是格格不。
那張俊逸的面龐,不知勾了多來接孩子回家的男老頻頻回頭窺。
沈看見阿寶今日出來時,後跟著書生模樣的男子,不由問道:「這是誰?」
阿寶仰起腦袋道:「這是文先生,我要帶回去給母親看看,要不要選他做繼父。」
男人臉霎時沉下來。
「你昨日說優秀的人……便是他?」
阿寶乖巧點頭。
文先生抬頭與那男子對視,正要打招呼,便瞧見對方原本在孩子面前尚且收斂的眸霎時冷駭下來。
文先生骨微僵,周不由寒了些,愈發到此人非尋常之人。
對方面上古井無波地答,「不必了……」
文先生著頭皮問道:「為何?」
沈原是面無表,聽他問了這話後忽地輕笑了聲,「因為我就是繼父。」
男人一字一句地說完,便將阿寶牽住文先生的小手給奪了過來。
沈低頭掃了一眼不足他掌一半大的稚小手,得好似沒有骨頭般,稍稍用力便能碎。
他索鬆開小手,直接將抱了起來。
文先生愈發驚詫,對方這般氣度不凡的人,怎麼會看得上那小小村婦……
莫非,那菀娘果真來歷不凡?
他再要上前手,險些被後橫過來的一把長劍挑斷。
一個冷臉的隨從沉聲道:「想死?」
文人最重要的便是一雙手,若手沒了,明年拿什麼進京趕考?
對方看見那劍刃冷寒戾,立馬冷汗如雨,將雙手收到袖子底 下連連後退。
回去的路上,阿寶被漂亮叔叔一直抱在懷裡,便用黑葡萄似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盯得沈都有些莫名。
「你看什麼?」
阿寶說:「叔叔以後別欺負文先生了行嗎?」
「文先生是好人。」
沈垂眸著道:「所以,我是壞人?」
阿寶搖頭,平日裡就數這張最甜,最會誇人。
偏偏面對這位漂亮叔叔,好似就是不能違心地朝他夸出「好人」兩個字。
阿寶頭一次生出了猶豫和為難。
撓了撓有些困的腦袋,聲氣道:「叔叔是好……好看的人。」
沈問:「那我做你繼父如何?」
一旁春喜立馬再度張了起來。
萬一小姑娘說不要,會不會被當場舉起來摔死?
可阿寶卻道:「我喜不喜歡都沒有用,要我母親喜歡才行。」
可見小姑娘再小,也還是清楚,繼父是和母親睡一起的,母親若不喜歡,豈不是鬱悶地天天都睡不好覺了。
面前的漂亮叔叔卻莫名道:「你母親自然是喜歡我的。」
阿寶愈發迷,「為什麼呀?」
沈道:「你可以回去問問你母親,你為什麼阿寶……」
阿寶怔怔地,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答案。
是哦,阿寶為什麼會阿寶?
於是知虞剛見到阿寶到了家裡後,便突然被拉著擺問道:「母親,我為什麼阿寶呀?」
知虞聽到這話,周驀地僵住。
抬起眼眸,便瞧見了門口的男人。
心頭猛地一震,對上他微冷卻好似篤定的目,只覺心頭警鈴大作。
他們……他們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提起這樣的話?
難不是他發現了什麼?
倘若……倘若被沈發現了,那……
知虞心頭絕地想到了唯一的念頭:他們必然不會允許皇族骨淪落在外。
一時間,知虞只覺眼前的畫面仿佛天旋地轉,人也微微地恍惚。
甚至某個瞬間產生了一種為什麼阿寶是和他生的,而不是真的和其他普普通通男人生的孩子……
這樣才不至於擔心阿寶被人奪走。
不願阿寶被他奪走。
可若想法子跟著回去妨礙到了主,從而連累到孩子怎麼辦……
為了保全孩子……他就算真的帶走阿玄阿寶,又能做什麼?只能為了保全兩個孩子遠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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