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說：「這東西要連吃上個七八年才能油盡燈枯, 哪裡有那麼容易。」

「只是壽數也許多都會有些影響吧，譬如一百的壽數只能活到九十九，這也是有可能的，往後再多調理調理就是。」

知虞聽得心不在焉, 只等宮人送老大夫離開後，的眼眶當即便紅了一些。

沈本不想檢查這些惹擔心，可偏要看著，檢查完後又好似往心裡去了，難免便要安半晌。

人能活到一百的都寥寥無幾, 能活到九十九的也更是有。

沈對道：「若阿虞只能活到九十，那多出來的九年對我來說反倒是磋磨了。」

「阿虞實在擔心, 便多滋補我一些, 老大夫說多補補是能補回來的。」

沈好話說一籮筐, 知虞顯然也不願讓兩人都糾結在這種未知的事上，自是答應了下來。

只是接下來日日都會變著法子燉了補湯給對方送去。

喝了月餘下來，將人喝得流淌出了鼻，著實是上火過頭。

知虞私底下請教了老大夫才知曉男人如今正是氣方剛，本用不著這些大補之。

沈肯喝那些東西, 也都還是為了安心, 一番折騰下來, 這才惶惶然地消停下來，末了還是沈說著好聽話寬著。

底下人便看著這對帝後彼此都互相遷就，私底下很是艷羨。

一日，知虞聽說沈派人去了桃源村。

到了晚上說起這件事時，知虞略是不安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派去那些人，別嚇到村民了。」

桃源村那裡沒有什麼大大惡之人，村民們大多還是偏於淳樸的子。

且那地方也沒什麼外人打攪，怕他驟然派去一群人闖村里掃，難免就因的緣故而破壞了那桃源村原本平和模樣。

沈道：「進村的只有一兩個人，不會嚇到旁人。」

那裡畢竟是知虞和阿寶生活過的地方，不僅要將那籬笆小院裡的東西一應置乾淨，他還讓手底下人取了一些東西回來。

知虞聽到這便沒再在意。

只是臨睡前，知虞枕在他心口又忍不住輕聲道：「先前都忘了告訴陛下，我從前……從沒有過旁人。」

兩人經歷了許多事顯然早已經對這方面都看開，今日忽然提起，也只是想到了桃源村里曾與旁人有過婚書的事……

沈著的背，輕聲道：「好巧……我也是。」

知虞怔了一瞬。

抬眸才發覺他眼底的戲謔活像是在說他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子給的，惹得頓時臉熱，兩人說了會兒話，這才睏倦地闔眼睡去。

剛解開心結那一陣，沈雖有過難耐的出格行徑，但總來說無疑是克制的。

在任何事上都溫都，讓知虞對他更說不出個「不」字。

他愈是微，便愈會後悔過去讓他那樣難過的一些做派。

這般下來，與他自是裡調油，就連榻上的事，也因他的溫克制而都主許多。

日子這般過下來原本也很是安逸。

直到這日晌午，沈與異國來的使臣飲了些酒。

那酒是對方國家中是極珍貴的品種，名字牢酒，聽著雖不出奇，可喝了之後，不僅會到心舒闊，更會放大心中一些喜怒哀樂的緒。

作用比之尋常酒的後頸都要更大。

天子喝完後，自無異狀，可那使臣喝了後反倒哭鬧著被人給抬回了使館裡去。

話傳到知虞這裡原也沒有什麼，偏偏過來傳話的宮人說天子呆在那不肯離開，似乎也了酒水的影響，只肯要皇后過去。

等知虞到那裡，便瞧見沈坐在羅漢床上，他眼神看著清醒，不像傳話的宮人說得那般棘手。

知虞吩咐宮人去熬醒酒湯來，一邊便上前去想要與他說話。

「陛下……」

沈抬頭看到，便朝抬手。

知虞便過去坐在他邊，不知他是從何翻出來一副畫像，正擺在了幾上。

沈指著畫像上的人問知虞：「這宋行武容貌皆不如我，哪裡就能阿虞看眼喜歡上了？」

知虞看到畫像上與宋行武像了九九的模樣，便猜到他派人去桃源村的同時，大抵也沒花費人力力找人將宋行武的模樣給復原出來。

發覺這些頗為違背他這段時日作出的溫模樣，知虞難免有些錯愕。

「哪裡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宋大哥，他是個好人，只是平日裡幫襯我多些罷了。」

沈黑眸凝著，裡卻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那你為什麼還要做他的妻子？」

知虞：「……」

不由扭過臉去，輕輕解釋，「那只是權宜之計，為了替他弟弟保住家產而已。」

這些事記得自己都有和他解釋過的。

那時見他淡然模樣，只當他本沒有在意。

誰能想，喝醉酒後，一張竟是酸氣沖天。

終於察覺到他醉酒的狀態，他說的話都很是清醒，可卻都是擰著心思說出口般，一點都不像他平日裡的作風。

勉強與他說不了幾句正常對話，對方便又冷不丁提及到另一樁事，「還有阿寶在書塾里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