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還得想些法子，多學點番文，雖說翻譯這等舞文弄墨的活兒，都是男子更為擅長，但又不笨，總是能學會，學好的。

第361章 徐顯榮

“將軍, 援軍還會到嗎？”

天寒地凍，風冷的跟刀子一樣，刮得臉上生痛, 可也沒這話里的絕讓人心冷。

那將軍聞言緩緩站起了, 環視遭眾人，并未作答, 只是開口道：“敵軍就在十里之外, 若是放他們境, 不知多百姓要家破人亡。”

他的話也邦邦的, 沒多溫度，更沒多鼓舞人心的氣魄。可是下面那些軍漢都安安靜靜聽著，紋不。他們當然不會退，生于斯，長于斯, 誰后不是父老妻兒？若是怯戰, 早就當了逃兵，何至于跟著將軍戰至此。

目掃過那一張張臟臟的、枯瘦的、木然的臉, 他提高了些音量：“援軍不至，那就趁著尚有余力拼死一搏。前兩天的信報沒錯, 咱們對了地方，前方就是敵人中軍, 只要能陣斬賊酋, 這個冬天，就算是熬過去了。”

敵人分兵三路, 誰也說不清楚中軍何在, 可將軍料中了, 也帶著他們一路潛了近前, 只要等來援軍，就是一場大勝。可惜，他們等不到了。

不知多人心中有怨，恨意滔天，可是那又能如何？一步之遙啊，熬過去，就是無數人的生路。沒有應和，沒有戰吼，這些兵卒只是握住了手中的刀，握的更了些。

“讓傷兵留下，給足補給，殺掉傷馬，吃一頓飽的。今夜三更出發，天明襲營。”簡簡單單吩咐完，那將軍就坐了回去，像是要養蓄銳一般閉上了雙眼。

連日征戰，接下來還要搏命，底下兵士也沒心思說什麼，殺馬的殺馬，磨刀的磨刀。世道這樣，誰還有心記掛邊關？可若是不守，引得胡虜寇，邊關的百姓還有活路嗎？于其怨恨，還不如多留點力氣殺賊，拼了命守護后方的父母妻兒。

不知過了多久，有兵士端著個碗過來，低聲道：“將軍，馬湯好了，吃點吧。”

邊軍大多配馬，對待坐騎怕不是跟同袍兄弟一般，現在卻要吃馬果腹，又有幾個心里不難？

那將軍的手頓了下，還是接過碗，埋頭吃了起來。幾塊沒煮爛的馬胡嚼幾口就下了肚，正想喝湯，他卻看到了那層油花上映出了臉。早就沒了當年白面小將的模樣，這張臉就跟所有邊軍一樣又黑又瘦，眉間堆滿皺紋，連兩鬢都泛起了花白。以他的年紀，理應不至于此的，可是這般的時局，又有誰能逃得過？

咕咚咚一口氣喝完了馬湯，徐顯榮把碗遞了回去，也解下了腰刀，緩緩的磨了起來。

天漸漸暗下，寒氣越發人，饒是久經塞外風霜的胡人，也不免蜷在帳篷里，想要舒舒服服一覺睡到天明。倒不是說這群老練的戰士放松了警惕，只是大乾早就的不樣子，聽聞朝廷都快亡了，又有多兵馬敢抗他們的大軍呢？

那些中原人只會窩在城中不肯彈，他們可得好好養蓄銳，不說搶多青壯婦人，指不定還能奪下幾個州郡，好生壯大一番呢。

不知多人做著殺人放火的夢，直到金戈之聲夢而來。不對，那不是夢！數不清的戰士自夢中驚醒，慌拎起兵刃就沖出了營帳，外面已經是殺聲震天，烈焰熊熊。

哪來的敵人？是襲營！襲營！

本沒時間反應，他們倉促對上了敵人的兵鋒。馬背上長大的戰士，沒了馬兒，戰力就折了大半，更何況天還沒徹底亮起來，誰也不清楚到底有多敵人。

喊殺聲，嘶吼聲，怒罵聲，有若那沖天的火，在大營外翻騰不休。

徐顯榮沒有張口，也沒有下達多余的指令，只是催著馬，沉默的向著中軍大帳沖去。他邊圍著的，都是心腹銳，跟他一般的善戰，一般的無畏。

一顆顆砍落的頭顱，一刺的甲胄，他們勢如破竹，然而圍在中軍前的兵馬越來越多，猶如纏住了手腳的深潭漩渦，跟在邊的兵士不斷減，冷箭防不勝防，徐顯榮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看著那聳立在前方的帥帳。

近了，更近了，似乎察覺到了危險，一群人簇擁著一人出了大帳，想要撤離。距離太遠，□□不能及，更不能穿過人墻取他命。

徐顯榮猛地一夾馬腹，垮下駿馬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意，飛騰而起。戰場上，如此舉止可是會引來萬眾矚目的，更別說是在近主帥的當口。不知多蠻子怒吼著沖了上來，徐顯榮卻沒有理會，只是拼盡全氣力，擲出了手中長槍。

那一槍就像是劃破了黎明前的薄暮，一瞬間，天地驟然亮了起來。可徐顯榮并沒看清拼死一擲的結果，太多的刀劍，太多的槍矢，黑遮蔽了他的視野。

垮下的馬兒發出了嘶鳴，住了他口中的低吼，死死攥住了進腹中的長矛，卻擋不住那沖勁，直直把他挑落馬下。

視線在一瞬間模糊了，浸滿了，他聽到了親兵們的呼喊，聽到了不知從何而來的悲鳴，直到被人重新拽上馬背，拼了命的往陣外沖去。

他們本該是逃不的，然而天亮了，一陣陣由馬隊起的煙塵，讓胡虜喪了心膽。難不還有埋伏？大營遇襲，頭領負傷，誰還有心戰！

于是他們沖了出來，十不存一，卻險之又險的沖出了敵營。不知又奔了多久，直至所有聲響被拋在了腦后。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