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綿掀開被子起，幾步走到了衛生間。將門關上，對上洗漱臺前的鏡子，只覺得天旋地轉，視線都是模糊的。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才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一點。

這種天，冷水洗臉，是一種冰冷的刺骨的疼痛。但宋綿已經麻木不覺。

陸嫣然換了一服，和宋綿去了大堂那邊等著消息。

很快救護車開過來，醫護人員已經帶著擔架去接應。

宋綿聽到民宿的負責人小聲和陸嫣然說，前兩天山中一直下雨，山路，其實半夜上山是個很不明智的選擇，但一般都勸不住。這種意外，每年都能遇到幾次。

過了半個小時之后，外面傳來一陣。

陸嫣然拉住宋綿的手臂，說，“一定是他們下來了。”

宋綿一刻不猶豫的往外跑。

因為急于確認沈肆的傷勢，宋綿跑得很急。從民宿一直到山路口，不到百米的距離。等看到一群人的時候，停下來，呼吸急促到心臟發疼。

抬眼的一瞬，看到了沈肆。

他穿著一件套頭衛，上的衛都是淤泥。他的手背似乎有被鋒利的石尖割破的傷口，但并沒有做什麼理。

將他整個人打量一番，便知道出意外那個人不是他。

傷的那個人被擔架抬著從宋綿側走過。

沈肆站在那里沒。倒是聶與走過來，說道，“好在沒出什麼大事。綿綿，嫣然，你們擔心死了吧？我也以為是……”

陸嫣然打斷了他，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說道，“沒事就好，先回去洗個澡換服吧。”

聶與一點就通，和陸嫣然一道離開了。

沈肆往下走了幾步，到了宋綿跟前，解釋，“那人了傷，山上太涼，我的服給他披了。怕他傷加重，我們幾個人一起先把他往下抬。通訊太差，也一直沒顧得上……”

他解釋不下去了。

人站在跟前，其實都是些廢話。

沈肆停頓一下，輕聲說，“我沒事，只是小傷。”

宋綿已經覺到自己眼角潤，不想在沈肆跟前落淚，好讓他覺得有什麼。

背轉過去，說，“你也傷了，趕去理一下吧。”

說完，低頭徑自往前去了。

當天，宋綿就讓民宿工作人員安排了一輛車，收拾好東西，匆匆就走了。

沒有什麼所謂瞞著誰，反正最終都會知道。

這那之后過了幾天，沒有和他們任何人聯系。

倒是陸導給打了電話，說《禍心》有幾個鏡頭需要補一下。一直以為宋綿已經走了，還擔心的要命。知道沒走，陸導才如釋重負。

這是宋綿的職責所在，當然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

那天補了一場夜戲，宋綿從片場回來。

只是一場戲，只是臺詞稍有改，談不上累。但這場戲宋綿進狀態卻很遲，連連了五六條才過。所以回來之后，便覺得心很累。

回到酒店所住樓層，沒什麼神的往自己房間走。

刷了房卡，打開門，剛準備進去，就被人突然扣住了手腕一把推在墻上，門也在這個時候被關上了。

;沒房卡，房間是黑的，只有天臺那邊外面的投進來，房間仍舊是昏暗的。

那人氣息一靠近，宋綿就察覺到了是誰。

“沈肆，你放開我！”宋綿掙一下，無奈手腕被扣住，人也是被他著墻面。

沈肆目凝視，一言不發。鼻梁靠近，的在的臉頰上。帶著溫熱的，急促的呼吸，企圖去索的。

宋綿偏頭避開，卻被沈肆用雙手捧住了臉。

接下來，便是瘋狂的吻。

他在進攻，在抗拒。

這一個吻實在是談不上順利，像是一種對抗，誰都討不了好。

最后是沈肆停下來，摟住的肩膀將合懷中，輕聲說道，“為什麼要一直逃避自己的心？你從來就沒忘記過我。”

這幾天的不在狀態，被沈肆一言點醒。

宋綿不說話。

沈肆繼續說道，“那天在山上，我看著那個人失足掉下去，第一反應就是去救他。可是當他的重量拉扯我往下的時候，我是后悔的。我擔心我和他一起摔下去，也會死。那時候，我第一個念頭就是你。”

沈肆看向懷中的人。

宋綿正在深深呼吸，這樣才能保持自己的冷靜。

“我想如果以后見不到你了怎麼辦？你出國，至我們，還有一見面的機會。可是如果我死了，你會很快忘記我。我和你之間，就這樣徹底結束了。”

“當我看到你的一瞬，我知道你也是擔心我的。你也怕我就這麼死了，對不對？”

宋綿微微呼吸，聲音像是卡在嚨里發不出來。

即便是到現在，當時擔心沈肆出事那一段時間的恐懼和涼意，宋綿依舊如初。

沈肆挑起宋綿的下，看著已經水潤的雙眸，低聲問，“綿綿，別再拒絕我。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就這樣與他對視了片刻，他眼里的是有溫度的。

宋綿緩慢的了一下，說道，“抱歉，我和你之間……”

話不用說完。

沈肆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愿松手。

直到手機振起來。

一遍兩遍，三遍……

宋綿輕推他，“你接電話吧。”

沈肆的手松開，宋綿從他側離開依舊沒有開燈。

不想讓沈肆看到此刻的疲憊和猶豫……

聽到沈肆說，“好，你等我。”

沈肆沒有再找宋綿，隨即就聽到他關門離開的聲音。

沈肆在酒店的大堂看到了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

此時酒店大堂除了上夜班的服務人員，沒有其他閑雜人。

沈肆邁著大長走過去，第一眼鎖住那張椅。

他在那人對面坐下，視線落在那張清雋的臉上。

還是對面的人先開了口，“好久不見了，沈總。”

“陸鶴亭。”

陸鶴亭角帶著一點笑意，“真是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面。但我想，我已經到了不得不出現的地步。畢竟沈總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違背了道德。”

沈肆沒說話，神淡淡。

他和他已經三年多沒見。但這個人沈肆一刻也沒忘過。

陸鶴亭再次開口，“我和結婚了。”

“我知道。”沈肆的聲音冷靜極了。

“我們還有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