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收住話勢。
「我怎樣?」
「沒怎樣。」虞令淮起虛偽的哄的笑,要是把夢境容一五一十告訴容緒,他生怕自己的頭被容緒擰下來。
「總之,我坐在這個位置上,風口浪尖,有人針對我、謀害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或許我們該主出擊了。」對於未知,虞令淮不再到擔憂,他著容緒的眼睛,「你做好準備了嗎?我的皇后。」
雖不太懂他在激什麼,容緒還是矜持地點了點頭。
誰知下一瞬間,子離地,虞令淮竟抱著轉起了圈!
「你說的是做好轉圈的準備嗎!」
「是,又不是,沛沛,相信我吧!我不會讓你掉下來,不會讓你摔倒!」
瘋了一通,人徹底醒過來,虞令淮甚至還要人送酒來。容緒表示只能喝,他不行。
「我又沒生病,只是不知道哪個宵小之輩給我下了藥,或是別的什麼方式害我夢,喝點酒沒什麼。」
「對了,岳母大人的銅鏡是怎麼回事,你同阿兄說過了?」虞令淮忽然憶起。
容緒沒有瞞,盡數同他講了。
同時,有些躊躇。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虞令淮顯然不是那種擁有權柄就六親不認的人。那麼,要將爹爹的事告訴虞令淮嗎?
跟他講了之後,翻看各種私卷宗肯定更為便捷。多一個人,也可以提供多一種思考。
何況涉及軍國大事,若伏山戰敗的背後果真有人搗鬼,早些抓出來對穩固大鄞江山也是有利的。
「自戕?有這事你不早跟我說!」
虞令淮吃驚的聲音令容緒的思緒漸漸回籠。
「岳母大人不拘小節,心豁達,即便岳父大人亡故,岳母大人也絕不會作出自戕之事。」
見他如此篤定,容緒倒是開始反思自己。
莫非真的是旁觀者清?
「可是在會稽時,我親自給阿娘……收的,也有當地的大夫、仵作看過,確是自戕。」
虞令淮:「不是猜測詐死嗎,我覺得很是有理。你想,岳母大人在遇見岳父大人之前浪跡江湖,什麼旁門左道、奇巧技沒見過?我們生在上京長在上京,未曾去真正的江湖見識過,區區詐死之,你能幫聶嘉茵營造假死之象、順利逃聶家搜查,岳母大人就做不到嗎?」
容緒覺得自己快被說了,「那詐死的理由是什麼?」
虞令淮明顯一頓。
爾後說:「替岳父報仇。」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多理由。」虞令淮笑了笑說:「你還記得麼,岳母大人曾說過,我有時候跟像的。今日我就姑且一回金,把自己放在岳母大人的視角,我想了下,應該會選擇為夫報仇。」
同樣的,這也印證了他的夢境是無稽之談——旁人傷沛沛,他只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沛沛報仇,怎可能還眼睜睜看著沛沛自戕!
傷的那人是他自己。現在想來就發笑,他可以很驕傲地說,絕無可能。
「按你的思路,若我想尋找阿娘蹤跡,或許要從北晟手。」容緒輕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斡爾察!」
第23章 23
在夢中擁有自我意識即意識到自己夢,並且主嘗試控制夢境發展,這對於虞令淮來說是信手拈來的事。
畢竟他兒時就夢見自己在空中騎馬,踏著祥雲,一日萬里。後來經過他的嘗試,很輕鬆就可以將馬匹去除,改為他自己生出翅膀翱翔。
容緒點評道:「都做夢了,何必藉助翅膀?多此一舉。」
虞令淮深以為然,下一回做夢時正準備像紙鳶那樣咻的起飛,卻聽見晴空中傳來佛音般的一道聲響:「虞令淮!誰準許你我的磨喝樂——」
那是容嶼阿兄買回來的磨喝樂坯子,容緒自己畫上五、表、服飾,放在院子裡晾乾。天可憐見,如今都遭了黑手,一個個磨喝樂活像瓦舍里逗人取樂的俳優。
為了使容緒消氣,虞令淮帶著王府家僕連夜將磨喝樂刷回了原。
只是從那之後就很做夢了,也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緣故。
這一夜,虞令淮伴著秋雨,再次夢。
舉目四,虞令淮發現自己置宴會之中。那位紅子盛裝出席,金步搖金流蘇一整套金頭面戴得比婚那天容緒的花樹冠還要招搖,生怕沒人知道如今聖眷正濃。
虞令淮冷哼一聲,抱臂立在邊上。
禮樂聲浩大,見那子掩著對容緒說什麼。虞令淮一個箭步上前,形容並不猥瑣,不甚明磊落,但勝在聽得一清二楚。
「娘娘主理六宮事宜,萬分勞,不若早些回碧梧宮歇息,妹妹定會幫娘娘把朝臣家眷照看妥當,還請娘娘放心。」
虞令淮又一聲冷哼:「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到底是誰弱誰勞?你這樣風一吹就倒的小娘子,容緒一拳能揍六個!」
提起容緒的武力,虞令淮十二萬分的與有榮焉。
因此,他振袖,靜待回復。
殊不知夢中的容緒依言輕點頭,由侍左右相扶,回碧梧宮了。
那影還真是清瘦哀楚,惹人生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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