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再不離開，自己就換個地方坐，羅寧這麼想著的時候，就突然聽到李煜安開口：“你——”

羅寧應聲轉頭看他。

李煜安看到回頭，一瞬間好像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隨后側了側子，避開了的注視。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后握拳的手掌在，聲音有些模糊：“你怎麼不繼續寫信了？”

羅寧的背有些僵直，聲音倒是如常：“什麼信？”

“之前我回的那些，后來為什麼不寫了？”

“喬彤不是給你回了嗎？”

他語速變得有些快：“后面那幾封不是你寫的，我認識你的字。”

“既然是喬彤給你的信，那就是喬彤寫的。”羅寧回答的很果斷。

“你在說謊，”李煜安輕抿了下角，“我知道寫信的人是你，你也清楚我是在給你寫回信，從第二封的時候，你就知道。”

羅寧垂下了眼，盯著自己的掌紋沒說話。

的心事如輕糊的窗戶紙，被對方輕易地說開挑。

他們之間的信件來往對話如此普通，如此日常瑣碎，甚至中間還隔著一個喬彤在觀閱，但是字里行間所傳遞的對象是誰，誰在隔著模糊不詳的名姓述說真實，信紙兩端的彼此，似乎都心知肚明。

“為什麼不寫了？”他還在執著地問。

羅寧了，聲音很小：“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這樣不好，無論是借著喬彤的名義給他寫信，還是因為他是鄭欣宜慕對象所產生的報復心和虛榮，或者是一些別的什麼，都覺得不太好。

李煜安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隨即從兜里出手機來，說：“那你加我的聯系方式。”

羅寧想到了藏在背包里的小靈通，心里最先涌現出來的緒是絕。

很平靜地回復對方：“我沒有手機。”

李煜安了，他幾乎從來沒有到過這種況，遠的喬宇在喊他過去冰，他在羅寧后，飛快的說了一個地址。

羅寧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他，他只好又重復了一遍，說：“我自己一個人住，你沒事……可以來找我玩。”

他說完之后跳下臺階，轉頭又看：“不要忘記了。”

第14章

羅寧最初是沒有把李煜安這句話當回事的。

因為羅寧除了考慮到他說這話的機、他周圍復雜的人際關系，還要面臨著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高中生沒有那麼多空閑時間。

就算這樣也不是家里起的最早的那個，宋文慧總認為每天吃外面的早飯不健康，寧愿天不亮就爬起來給下一把清湯掛面。早飯時間很迫，羅寧通常還在洗漱，宋文慧就會把做好的飯放到窗外去涼一涼，一遍打著哈欠一邊看著羅寧含糊快速地吃完，又看著背著書包沉默地去學校。

回到學校時候，無非就是埋進書本里，上課有時神抖擻有時昏昏睡，如果不是喬彤，坐在座位上一天也不一定說幾句閑話。

班主任在外面開設了補習班，周末班里許多人還要去那里打卡。

之前羅寧沒有上補習班的打算，自從當上語文課代表后，班主任，這個嚴苛古板的中年男人，就突然注意到了，總認為的績還可以再提一提，周末的補習班也強制地給報上了名。

這對羅寧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原本在家的時候，自己也要裝模作樣地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學習，還要忍他們喋喋不休的爭吵。

雙親的贍養、牛的價格、地上突然出現的碎紙屑，每一件蒜皮的小事都是導火索，幾十年如一日為他們攻擊對方的武。

羅寧作為麻木的旁聽者，在這些飛狗跳中意識到，婚姻中就算沒有離異出軌，也有像玻璃片一樣的小事，僅僅是這些不起眼的小事，同樣能消耗人的心神，把一顆心扎得鮮淋漓。

于是周末的補習班也了離開家息的機會，意味著可以在外面吃早午飯，節省一點的話，還可以攢下零花錢，在里面代課的老師也都不是實驗班的授課老師，班主任更是從不來這里視察。

大多數時候，兩天的課程，只在周六上午去聽一下，然后順道溜出去，剩余的時間就在旁邊的書店里消磨。

沒過多久，就再次見李煜安。

是一個寒冷的周六清晨，已經接近高二上半學期的尾聲，磨磨蹭蹭地在早餐鋪子前排隊，有人在旁邊扯了一下的書包。

羅寧轉頭就看見了李煜安，他裹著黑的大羽絨服，頭發有些凌，一看就是剛起床不久，門口賣早餐的大爺揭開了剛蒸的一籠包子，他隔著冒出來的白汽和對視，看向的眼神很是神抖擻。

說來也奇怪，明明他們在同一個班級，但每次面幾乎都是在學校外。

“你在這干嘛呢？”他聲音有些啞。

羅寧下意識地掃了一圈，意識到周圍沒有同學，才回答：“排隊買早飯。”

李煜安晃了晃他手里的袋子，手勾住書包肩帶，把從人群中拽了出來：“這麼冷就別排了，我買了很多，你和我一起吃吧。”

背上書包的重量提醒著今天有要去做的事，羅寧說道：“我還要去上補習班。”

“班主任那個？”李煜安從袋子里拿出一個手抓餅塞手里，自己也拿出一個豆沙包低頭咬住，聲音含糊：“好多人都逃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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