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沾染著主人的氣息,白鬍子一拿到手,還未細嗅就笑了:「啊,是它啊。」
這老頭仍舊笑瞇瞇地,不說酒不說水,偏生問他:「你喝了?」
雲諫莫名有種被看穿了什麼的覺,一時窘迫兩分。
老頭也不在意,松閒往下說道:「那是個沒名沒字的雜酒。」
「幾個月前,老夫在蒼梧邊關遊歷,巧與一道人相識。他說自己新得了一株蒼梧奇卉,據聞三次花開才會結果,是個花古怪的,想必有些藥效,就拿來釀了酒。」
「因著我們二人相談甚歡,他得知我在蒙西經營著酒水鋪子,便將那酒釀贈予了我,說是世間僅此一壇,我拿回來省著些賣。」
有雲承那個神在前,雲諫聽見「道人」二字就犯頭疼,著頭皮問道:「老先生,您可知道這酒藥效為何?」
老頭晃著酒葫蘆:「一開始還以為是養生的咧,後面賣完了,陸續有客人找上門來算帳,我才知道它是何藥效。」
雲諫:「……」好隨意啊。
老頭搖頭道:「幸好沒出大差錯。」
「我一大把年紀了,從未聽過那樣古怪的花,也從未見過那樣磨人的藥。」
他了把花白的鬍子,問雲諫道:「是不是花香沾,經久不散?」
說到點了,雲諫忙應道:「而且思起伏時,花香總會更濃些。」
老頭頷首:「這就對了!」
他十分閒適地拍拍雲諫肩膀:「無妨,這花香還算好聞,暫且留著也不礙事。」
「況且你年輕,經得起這酒的折騰,待徹底解了藥效,花香自然會散的。」
「我愁的不是這花香,而是……等一下——」
雲諫反應過來,下意識道:「可我們解了藥效,花香也沒有散……」
老頭仰首痛快喝滿了一口酒,笑著問道:「那蒼梧奇卉花開三次才結果呢,你解了幾次藥效?」
雲諫瞳孔微微了起來。
老頭咂著,酒意起來了便想打發他走:「花開有時,你回去等著吧!」
見雲諫站得僵,他又好心安了句:「小兄弟不必為難,這酒說到底不過是個助興的。」
「回去同你家小娘子說說,這三兩個月里常在一,不要輕易分離,等花時到了,順勢解了它就好……」
他說得輕巧,雲諫苦笑了聲。
該如何對黎梨說?
他執念深,但未必非他不可,以的子,若是知道這酒藥還需再解兩次,說不定轉就會饒有興致地為自己提前選好樂伶。
那沒良心的,又不是沒想過去找什麼新鮮刺激。
雲諫心裡頭沉沉下一塊石,不知不覺掐了掌心。
靜了半晌後,他問道:「老先生,您可知道這酒藥多久會發作一次?」
老頭懶散地擺擺手:「那我可不清楚,到底是私事,又不好直接盤問我的客人。」
雲諫也料想到了,點點頭不再糾纏,推上一枚小荷包:「今日多謝您了。」
對方沒再抬眼瞧過來,他仍規規矩矩行了個晚輩的辭禮,適才轉離開。
然未走出兩步,又被住了,雲諫剛回頭,就有一迎面拋來。
他及時接到了手裡,才低頭去看,就聽那老頭懶洋洋笑了聲。
「拿著吧,你或許用得著。」
*
酒樓,廂房。
沈弈風捲殘雲,黎梨吃了些又興致缺缺地放下筷子,止不住地往窗外瞧:「我的冰飲怎麼還沒回來?」
實在等厭了,起道:「我去看看。」
「哎……」蕭玳坐在對面一個沒拉住,黎梨已經推門出去了。
只是蒙西地豪邁,這外推門也做得離譜,黎梨沒留神房外的靜,一推開門就正正撞上了別人。
「啪」地一聲響。
黎梨側目就見自己的門扇打在一位中年男子的鼻子上。
後者本來把著小茶壺,步子走得隨意,猝不及防被斜出的房門撞得眼冒金星,茶水也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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澆了自己一。
「誰這麼不長眼!」那男子梗直了脖子罵道。
黎梨心知理虧,連忙誠誠懇懇站好了:「抱歉,是我沒留意,您這裳多錢?我賠。」
「你賠?」對面那男子乍一眼看見對方素簡的麻布裳,嗓音嚷得刺耳,「你賠得起嗎?」
然一抬眼看清面前的相貌,滿肚子髒話又剎住了。
他隨行的幾位家丁都圍了上來,爭先恐後地呼喊道:「老爺,沒事吧?」
有人立即朝黎梨發難:「我家老爺這裳,年年都是上貢皇室的料子!你一個鄉下丫頭賠得起嗎!」
還沒等他說完,那中年男子便推開了邊的簇擁:「吵什麼吵,我有說要賠嗎?」
他清咳了聲,理理冠走上前來。
還未多說,黎梨已經覺得不爽,果然那人居高臨下,分外輕佻地掃視:「我這裳十分金貴,但也用不著你賠……」
他邪笑兩聲:「你陪我玩幾日,我再送你十兩如何?」
黎梨知道對面是個什麼貨了,冷笑道:「我送你一頓牢飯如何?」
「喲,還是個有脾氣的。」那男子笑嘻嘻地想要下,「你若嫌不夠,我可以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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