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百姓們的驚呼聲徹底蓋過了他的聲音,待外頭的蕭玳與沈弈意識到不妙時,已經遲了。
有幾位百姓歪三倒四地跌下,黎梨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腳下一踩空,直接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青年手想拉,卻沒拉住,眼睜睜看到月白的玉兔斗篷撲染了灰,那幾下翻滾,一頭摔到了地面。
「遲遲!」
「郡主!」
門外驟起來的人群隔開了蕭玳與沈弈,那兩人急得冒火都不進去,而黎梨只覺得下腹突然傳來一陣被錘擊的鈍痛。
分明只是不怎麼高的數級臺階,摔下來卻像被陡然撕離了,痛得本無法爬起來。
黎梨艱難著氣,將自己蜷起來,覺到自己的斗篷剛被誰拉了一下,後頭就有人猛地將對方推開。
「黎梨!」
聞聲衝出來的雲諫飛快將摟回懷裡,一額角,發現全是冰冷的汗。
年頓時慌了:「怎麼了?」
黎梨臉慘白,扯著他襟說:「肚子,肚子疼……」
雲諫想將抱起來,殊不知剛穿手過去,就覺到了異常的膩。
他心下一跳,倉惶低下頭,猝然撞見滿手的鮮紅。
雲諫一剎那如遭晴天霹靂,臉刷地就白了。
「這,這是怎麼了……」
相比雲諫的無知無措,這次黎梨敏銳了許多。
察覺到自己裡逐漸被掏空的異樣,幾乎是一瞬間就想明白了。
黎梨埋到他懷前就哭了出來:「是不是我們的孩子,沒,沒了……」
雲諫聽著的哭腔,終於回過神,顧不上旁的,回頭朝另外兩人吼道:「大夫來啊!快啊!」
蕭玳二人嚇得夠嗆,也不知什麼況,喊著嚷著衝進了醫館,終於有位醫聽到了靜,速速趕了出來。
艱難撥開人群,到這對苦命鴛鴦面前。
雲諫急匆匆捋開黎梨的袖子:「大夫,快看看!」
醫瞧著黎梨況不好,不敢耽誤。
一號脈,臉大變:「姑娘你……」
黎梨嗚聲哭泣:「我小產了……」
醫:「你來葵水了。」
黎梨止住了哭聲。
:?
*
醫館的隔間裡。
黎梨換上蕭玳臨時就近買的新,坐到了診桌面前,雲諫一見到,話就沒停過。
「真的只是葵水嗎?」
「當真無虞嗎?」
同樣的問題問了好幾遍,黎梨不耐煩了:「當然是了!難不你見了,就以為我要死了嗎?」
對面出乎意外地安靜了下來,黎梨詫異地回過頭。
雲諫還有些魂不守舍的。
瞧了雲諫一會兒,手抬起他的臉,對著他眼尾的薄紅愕然不已。
「……你哭了?」
雲諫:……
他一下撇開了頭:「怎麼可能,我識字開始就沒哭過。」
黎梨頓時覺得好笑:「你長這麼大,沒見過姑娘來葵水嗎?」
雲諫冷笑了聲,沒理的廢話。
說話間,方才的醫過來,落坐到診桌另一邊,再次手給黎梨號了脈。
依譁
收回手後笑瞇瞇說道:「郡主康健,只是近日奔波勞碌,還過傷,所以這次葵水才這樣難熬。」
「不必擔心,我們久在軍中,見多了兵出現這樣的況,調理兩月就好了。」
聽見這話,倒黎梨想起了城時的在意事,連眼下看診都忘了:「是了,郜州城防士兵,有不兵,這在大弘里著實罕見……」
那醫笑了:「我們這有子軍營,說來也有些由頭。」
「如今郡主是蒙西的封邑主,若是哪日有興趣,可以來我們營中走一走。」
黎梨自是欣然答應:「那我明日就去!」
雲諫聽了,又在後頭冷笑:「天天惦記去玩,不記得自己肚子疼了麼?」
他回頭問那醫:「大夫,疼得那樣厲害,當真不用管嗎?」
醫想了想:「太疼確實也不好。」
「只是,是藥三分毒,郡主近期過傷,到底服藥太多,不好再吃藥了,不過……」
拿起一支扁圓頭的撥筋棒,點了點黎梨上幾個位:「平日裡按一下,也是可以緩解疼痛的。」
黎梨抬手比劃了一下:「這幾個?」
這下醫反倒覺得驚奇了:「郡主有些悟,鮮有人只聽一次就能找準位的。」
「真的?」
黎梨難得聽到類似師長的人誇「悟」,差點要把尾翹上天。
「那我現在就試試!」
興致盎然往膝蓋上方的海按了按,面一滯,又不信邪地按了按,半晌後沮喪道:「沒找準啊……我按了沒覺。」
醫笑著遞上撥筋棒:「姑娘家力道不夠,你用這個試試。」
雲諫卻道麻煩,直接扳過:「我來。」
黎梨帶他索著找到海,雲諫才用了些力,黎梨就尖一聲,一掌拍開了他的手:「好酸!」
覺半邊骨頭都被他按得酸麻了,險些就要跪到地面去。
黎梨扶住椅子,控訴道:「你按得不好!」
雲諫一臉茫然,轉向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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