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消化完這條消息,雲諫又道:「聖上。」
「七年前,是我登上了蒼梧城樓,親手殺胡虜守城主將,折箭浴為大弘贏下了那一局!」
「我們雲家世代從軍,百戰無降,就沒有一個窩囊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和親,自己卻心安理得地窩在京城一隅。」
他俯叩首卻字字清晰:「聖上,我年歲雖輕,但不比任何人差。」
「七年前戰,我既能打開蒼梧城關,那今日,我就一定能將它守好!」
雲諫重新直抬起頭來:「懇請您,允我一試吧,我願立軍誓——若蒼梧城破,我絕不生茍活!」
蕭翰聽得半晌啞然,偌大的殿室,安靜得針落可聞。
眉宇疲憊的聖上看著著眼前的年輕武,面幾度掙扎,猶豫良久都沒說話。
一道輕微的「吱呀」推門聲,打破了這份凝滯。
三人側首看去。
仙風道骨的道袍影,悠悠哉哉地進了門坎。
雲承看見殿裡的人,半真半假地微訝一聲,眼裡還是那樣似笑非笑的興味盎然。
他松閒招呼了聲。
「喲,都在呢。」
*
黎梨被關進了空置的宮院裡。
起初還算平靜,然而一個時辰過後,不見任何責備與懲罰,甚至連詰問都沒有聽見一句,就約察覺到不對了。
再過一個時辰,又有侍過來,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收走了房間裡一應尖銳件,還往門鎖上掛了鐵鏈。
黎梨冷眼看著:「什麼意思?」
侍們只低眉順目地應道:「委屈郡主,要在這兒住幾日了。」
黎梨:「我姨母呢?請來一趟。」
為首的侍訕笑了下:「郡主,聖上有令,郡主留在宮中休養,任何人不得打擾。」
這就是要了。
黎梨心底微,問了句:「雲諫如何了?」
侍長只管充當聾子:「時辰不早了,郡主早些安歇吧。」
黎梨沒再說話。
聽著屋裡其他的腳步出去,鎖鏈牽扯的聲音,半晌後起點亮了一屋子的蠟燭。
睜著眼睛看著蠟燭一盞盞燃盡,又續上,看著天明,又看著天暗,然後再點一夜蠟燭,再等一日天黑。
門外送來的吃食是一口都沒過。
這天夜裡,送晚膳的侍徹底急了。
「郡主大人,可千萬別再賭氣了,兩日沒吃飯,就算是鐵打的子也不住啊!」
關了兩日的房門終於從里打開一條,繃了外頭的鎖鏈。
侍為難道:「奴才們只是奉旨行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黎梨:「不需要你們知道。」
說:「五殿下呢,讓他過來。」
那侍神微僵,支吾道:「殿下遊學……」
「胡說!」黎梨氣道,「我算得清楚,今日是十九了,按行程,他今日午後就能回到京城!」
「你他過來!」
侍苦連天,跺腳道:「郡主,聖上說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您休養,誰敢過來啊……」
「他敢!」
黎梨出了些委屈語氣:「我不信他回了京,聽聞我被關了兩日滴米未進,他會不來看我……」
黎梨說著,著那條門,對窄小的天喚了幾聲:「五哥,五哥!」
看不見人影,喚得愈發難過:「你來了對不對,你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我求求你……」
宮夜靜謐,黎梨推得房門鎖鏈嘩啦響。
「五哥……」
黎梨聽不到回音,等了好久,終於心乏地垂下了腦袋,抬手要將房門合上。
此時,門外侍的影子卻退後了,銀白袍走進了黎梨的視野里。
怔怔然噙著淚抬頭,來人抬手了的發頂。
蕭玳嘆聲道:「要吃飯啊……」
黎梨淚珠一下滾落眼眶,立即拉住了他的袖子:「五哥,你告訴我——」
蕭玳言簡意賅:「他去蒼梧了。」
去蒼梧了。
黎梨睜了睜眼,頃才聽明白他的意思:「不可能!」
不敢相信,手上力度驟然收,險些拉得蕭玳踉蹌往前一步。
「舅舅怎麼可能同意讓他去!」
饒是黎梨不通兵法,卻也知道,他年輕,他閱歷尚淺,他許久都未
弋
回過蒼梧……方方面面來看,都不該是他去!
蕭玳點頭道:「原本是不同意的,但他立了軍誓,而且……」
「雲承出面了。」
其實蕭玳心底也覺得意外:「不知國師同父皇說了什麼,父皇最後同意了,他會與雲諫一起去蒼梧。」
雲承。
黎梨萬萬沒料到,還會有這一道變數。
停了許久,忽地猛一激靈,拉住蕭玳央求道:「五哥,你放我出去吧……」
「遲遲,」蕭玳鎮定地拍了拍的手,「父皇下了令,這段時日,你就好好地待在這裡,哪也先別去。」
「為什麼!」門連接的鎖鏈又是一陣晃響。
黎梨急切道:「蒼梧封了兩個月,如今況如何還不得知,哥哥與雲諫都在蒼梧,我哪裡坐得住!」
蕭玳只道:「有任何消息,我都會來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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