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許則才抬起頭,說:“我馬上跟老師說一下,去隔壁睡。”
他一邊說一邊在腦袋裏計算,自己拿著所有東西從這間房間裏離開大概需要多久,應該不會超過一分鍾——即使這樣也很漫長。許則就算再遲鈍,在意識到陸赫揚的暗示時也仍然會到尷尬、難堪,畢竟那是陸赫揚。
在許則準備起來收拾東西時,陸赫揚卻問他:“你想去隔壁睡嗎?”
這個問題讓許則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對陸赫揚提問的意圖到一片茫然。
陸赫揚卻從容地喝了口水,然後朝許則看過來,說:“想也沒辦法了,隔壁已經有人住了。”
換做別人可能會有種被逗弄的覺,但許則隻是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在確認自己不需要從這間房離開之後,輕聲說:“好的。”
“流沙包還有嗎?”陸赫揚彎起一點角,心不錯的樣子,“想嚐嚐看值不值得你跑那麽遠去買。”
“有。”許則的作一下子利落很多,他拿出一盒沒開過的流沙包,走到沙發邊遞給陸赫揚,說,“還沒有冷。”
陸赫揚接過去,笑了下:“謝謝。”
關燈後,陸赫揚在戴眼罩之前問許則:“空調溫度需要調嗎?”
房間裏很靜,陸赫揚的聲音放得又低又輕,許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回答:“不用的,剛剛好。”
“好。”
視線漸漸適應黑暗,許則平躺著,側過頭看向陸赫揚那邊,能模糊看到alpha下、、鼻梁、額頭的線條。許則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甚至徹夜難眠,然而當他這樣看著陸赫揚,聽著對方的呼吸時,心竟然意外的平和,像在做一個夢。
他閉上眼陷睡眠,夢變得越來越復雜、混。
陸赫揚在淩晨一點多被吵醒,他摘下眼罩,旁邊床上的許則正在斷斷續續地小聲咳嗽,伴隨著吸鼻子的聲音,不算響,但陸赫揚沒戴耳塞,一點靜就能影響到他。
他坐起,手按亮壁燈,往右邊看。許則半張臉埋在被子裏,閉雙眼,眉頭微微皺起,無意識地咳嗽著,並且不控製地在散發信息素。
應該是淋了雨的緣故,再加上許則的易期剛過去沒多久,很容易地就因此冒了。
陸赫揚下了床,站到許則床邊,把他的被子往下拉了一點,出整張臉。許則的和臉頰都泛著不太正常的紅,頭發的,這樣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起來很脆弱,但反而比平時的他更生、真實一些。
“許則。”陸赫揚他。
許則的眉頭皺得更深,並把頭往右扭。陸赫揚看見他後頸的腺也是紅的,估計是發燒了,如果不及時理,可能又會引發易期。
陸赫揚出了房間,下樓找值班服務員,要了一支溫計和兩片退燒藥。
電子溫度計因為太久沒用,裏麵的電池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拆掉了,服務員讓陸赫揚稍等一下,找找電池,但陸赫揚不想再麻煩對方,從藥箱裏拿了支水銀溫度計。
回到房間,陸赫揚戴上手環,調到最高檔位,接著擰開一瓶新的礦泉水,把水和藥片放到床頭櫃上,用酒棉片消毒溫度計。他俯下,將溫度計挨到許則的角,說:“張,量一下溫。”
許則似乎對這冰涼的東西很排斥,抿,把頭別開。
他的鼻息沉重又急促,修長白皙的脖頸隨著呼吸起伏。陸赫揚盯著他看了會兒,出另一隻手,扣住許則的下,拇指按在他的下上,想把溫度計放進去。
為避免許則把溫度計吞下去或者吐出來,在等待結果的幾分鍾裏,陸赫揚一直站在床邊看著他。
時間一到,陸赫揚取出溫度計——將近39度,確實發燒了。陸赫揚洗了把手,托著許則的後頸把他的頭抬起來一點,在下麵墊了個枕頭。他拿著藥送到許則邊,說:“你發燒了,吃顆藥。”
許則這次很順從地張開,把藥吃進去,陸赫揚接著喂他水,許則喝了兩口就停下了。
陸赫揚問他:“藥吞下去了嗎?”
許則有氣無力地點了一下頭。
“再喝點水。”陸赫揚說。
許則聽話地又喝了幾口,陸赫揚把瓶子移開。瓶口和許則的之間牽出一條細細的銀,有水從邊溢出來,到下。陸赫揚了張紙巾,幫許則了角,然後拿走枕頭,讓他重新躺回床上。
過了十幾分鍾,許則漸漸平靜下來。陸赫揚收拾好東西,在回床上之前看了許則一眼,最後關上燈,重新睡覺。
第15章
許則每次發燒都會做很多夢,都是差不多的夢,有好的也有壞的。
他被牽著手走進那片陌生的住宅區,有個聲音叮囑他:“你乖乖的,不要說話,見到人就要笑,知道嗎。”許則抬起頭,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夢裏真熱,許則有些呼吸困難,忽然有涼水劈頭灑下來,視線模糊,耳邊傳來小孩對他大喊“你活該”。許則抬手臉,但怎麽也不幹,不斷有水往下流。
周圍瞬間又安靜了,有人拿著紙巾在他臉上輕輕,對他說:“沒關係,我陪你一起曬幹。
從山上回來,我接二連三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每到晚上,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抱,尤其是他用舌頭舔我那個地方,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觸碰我肌膚那種冰冷的感覺。他是人還好,但偏偏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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