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漸漸遠離人群,許則問:“怎麽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池嘉寒說,“你跟陸赫揚是怎麽回事?”
許則顯而易見怔了片刻,隨後他問:“什麽意思?”
能讓許則打出這樣迂回的太極拳,就算沒事也有事了。
“你一直看他幹什麽,很明顯啊你知不知道。”
許則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表,但池嘉寒分明覺得,這人在思考,思考到底明顯在哪裏。
於是池嘉寒決定先把最離譜、最不可能的猜測先問出來。
他問:“一直朝他看,你是喜歡陸赫揚嗎?”
許則停住腳步,盯著花壇裏那株新的芽,發呆似的。池嘉寒不認為這個問題有什麽難以回答的,答案必然是否定,他不知道許則在愣什麽。
“喜歡。”許則說。
喜歡什麽,喜歡這棵芽?
池嘉寒也盯著那棵芽看,看了兩秒,他忽地變了臉。
“你真的喜歡陸赫揚?”他不可置信地確認。
“嗯。”許則並不猶豫,點點頭。
池嘉寒一時說不出話。
許則竟然也會喜歡上某個人。
許則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許則喜歡的人是個alpha。
許則喜歡陸赫揚。
以上每一條,都讓池嘉寒到震驚,並且這種震驚是遞進式的。
他一直覺得許則像個機人,離在預備校裏的所有人之外,有自己的程序、邏輯、行事方式,沉默的,對一切都不關心、不在意、不抱有興趣,你無法從他上看到人味或是起伏。
可事實證明,這個機人喜歡上了同人類,對方是一個條件優越、備歡迎的alpha。
簡直荒誕又落俗。
“為什麽?”池嘉寒直覺許則的暗時間絕對不短,他對這件事難以消化,“怎麽會喜歡alpha,怎麽會喜歡陸赫揚?因為覺得他很完嗎?”
許則好像對“完”這個形容詞到有些不解,他頓了頓,說:“沒有覺得他完。”
人都有缺點,隻是多或的問題,沒有誰是完的,許則還不至於盲目到這個程度。
不過如果要票選最接近完的alpha,許則會選陸赫揚,至在他心裏是這樣。
“我不懂。”池嘉寒眼睛,很難緩過神。
許則手把飄到omega頭發上的一小片樹葉拿掉,說:“要上課了。”
“……回班吧。”很多話想說,可不知道說什麽最合適,池嘉寒嘆了口氣。
他覺得許則總是到、總是在做一些很辛苦的事,無論是賣命賺錢還是喜歡一個沒有可能的人。
周五早上,陸赫揚洗漱完下樓,穿過客廳,走到餐廳門口時,看見餐桌旁有人正在吃早飯,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近乎抑。
陸青墨看了陸赫揚一眼,陸赫揚與對視過後,轉頭看向長桌主座上的alpha,了一聲:“爸。”
陸承譽將聯盟部日報翻過一麵,看了眼手表,才說:“坐下,吃早飯。”
“嗯。”
短暫的對話就此結束,飯桌上再次陷死寂。陸青墨與陸赫揚臉上的表如常,早就習慣這樣的家庭氛圍——疏離、冷淡、沉默。
三分鍾後,陸承譽放下報紙,結束早餐,保姆立刻過來為他係領帶、披外套。陸承譽扣好紐扣,他的材拔,頭發打理得一不茍,襯得那張臉仍然非常年輕,昂貴的金眼鏡架在高的鼻梁上,勉強將s級alpha上的迫弱化了一點。
沒有閑聊,沒有道別,陸承譽整理好著裝後就離開餐廳。過落地窗,陸赫揚看見司機為陸承譽打開車門,又關上,隨後車子駛出花園。
“爸去開會。”陸青墨喝了口牛,“淩晨的時候,我們一起回來的。”
“這次在家待多久?”陸赫揚問。
“他明天走,我後天。”
陸赫揚“嗯”了一聲,繼續吃早飯。
早餐過後,陸青墨帶陸赫揚去上學,接著要去參加一個外活。兩人一路沒什麽流,直到快到預備校,陸青墨才開口:“你這段時間經常去城西,爸知道了。”
“嗯。”陸赫揚不意外,保鏢應該早在第一次就將他的行蹤報告給陸承譽了。
“那裏太了,還是去吧。”陸青墨說,“要是等爸開口跟你提這件事,就沒那麽簡單了。”
陸赫揚沒說話,陸青墨轉頭看他。
“別擔心。”陸赫揚也朝看,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很聽話的。”
“我不知道。”陸青墨微微蹙著眉,“有時候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麽。”
緩緩將車停在預備校門口,說:“我不希你跟我一樣,但也不希你真的越線。”
“不會的。”陸赫揚下車,去後座取了書包。他走到駕駛座車窗外,說,“路上小心,活結束以後回家好好休息。”
陸青墨握著方向盤,睫垂下去。隻偶爾在陸赫揚麵前才會出一些疲憊的神態,其餘時間,總是又幹練的,是公認的、聯盟中最年輕最優秀的外。
“沒時間休息。”陸青墨笑笑,“中午要去魏家吃飯。”
整個首都,唯一在財力和勢力上能勉強比肩顧家的,魏家算一個。魏家長子魏淩洲剛跟陸青墨結婚一年半時間,陸赫揚與這位姐夫沒見過幾次麵,但幾乎能在首都上流圈裏所有的花邊新聞中聽見他的大名。
當然,政商利益聯姻下,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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