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葉笙笙冷笑一聲，“沒有忠誠，談何背叛？”

    “冷之瑾，這麽多年，你不是心知肚明我對你的一直都是利用嗎？”

    “我欠你什麽？”

    “以你的命，換我家的生路，我欠你什麽？”

    “如果沒有我，你家的這十億，也是給了那些歹徒，甚至，你還會丟了命！”

    “算起來，我們誰都不欠誰的，我不需要為此贖罪。”

    冷之瑾無言以對。

    確實。

    他知道。

    從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葉笙笙對他從來沒有半分男之。

    他甚至很多次從的眼裏看見了嫌惡與恐懼。

    會答應跟他的往請求，也隻是為了保住葉家的公司而已。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就是這麽卑鄙。

    用自己單方麵的付出，去綁架葉笙笙的愧疚，讓即使痛苦，也不能離開他。

    哪怕離開，他也會用葉家就範！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對於葉家的人來說，親是他們的肋，葉笙笙可以為了救家人冒死去救他，那麽，再次毀了葉家，就會回來的！

    他就是這樣做的。

    他恨著葉笙笙。

    恨著隻有他留在那天的黑暗裏，恨著隻有他日日夜夜地恐懼，恨著葉笙笙可以這麽灑地離去！！

    他們一起從地獄逃出來，本就應該要互相扶持著一輩子的，不是嗎？

    為什麽隻是可以忘記？！

    為什麽隻有得到救贖？！

    為什麽隻有他還被恐懼日日夜夜折磨？！

    那個倉庫，本就不止他一個人！

    所以葉笙笙提分手決意要離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生天，他不允許自己再回去一次！

    “那又怎樣？”冷之瑾反駁道，“有求於人，本就低人一等。”

    “葉笙笙，你不要忘記，是你玩弄我的在先的，那麽現在，你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冷之瑾眼神近乎瘋狂，眼底的病態幾乎奔眶而出。

    他就像瘋了一樣，非要拉著所有人陷泥潭。

    葉笙笙很早就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自己不好過，別人也休想獨善其。

    葉笙笙臉更冷，站起來與他對視，“玩弄你的？”

    冷笑一聲，“冷之瑾，你對我真的有嗎？”

    “你說你我？這就是你我的方式？”

    “別搞笑了，你隻你自己！”

    葉笙笙一字一句地道，“你隻不過是想有人陪著你一起痛苦而已，就算那個人不是我，也會有別人。”

    “我走了，剩下你一個人，你心有不甘，所以才會苦苦相，用我最在乎的一切我就範，不是嗎？”

    “你所謂的付出，從來的隻有你自己，你有想過我想要什麽嗎？”

    “別把自己的自私說得這麽偉大，我聽著都嫌惡心。”

    葉笙笙很後悔。

    這些話，本該早早說出口的。

    就是因為年輕時的優寡斷，才會造今天的悲劇。

    該早點讓他看清兩人的矛盾，而不是因為對他的愧疚想要補償他，而讓葉晚晚了兩人的犧牲品！

    被人中了心底的暗麵，冷之瑾的麵容有些扭曲，他了拳頭，銳利的雙眸瞪著葉笙笙，“這麽說，你們現在是不在乎葉家的公司了是嗎？”

    “就不怕我故技重施，讓葉家再無翻之地？”

    “隨便你啊。”

    意料之中的反應，葉笙笙毫不慌，眼帶嘲弄，“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裏，就代表我們早就準備好你的報複了。”

    “不過是公司而已，反正五年前也該倒閉了，現在就當還給你。”

    葉笙笙話鋒一轉，“不過冷之瑾，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還以為我們是當初任你拿的人嗎？現在就算公司垮了，我們也不會死！”

    “想用葉家來威脅晚晚？”

    “你！做！夢！”

    近乎宣戰般的語氣，葉笙笙的語氣堅定，似乎做好了毀滅的準備。

    冷之瑾不由得心慌，但他很鎮定，毫沒有表現出來，“好大的口氣，葉笙笙。”

    冷之瑾臉難看，“大話還是別說得太早，免得打臉。”

    葉笙笙不怒反笑，“那也是我的事。”

    “倒是你，冷之瑾，現在得了天下的財富和地位，你開心嗎？”

    “失去了最你的人，山頂之上，孤一人，你開心嗎？”

    冷之瑾的心似地痛了起來，臉有些蒼白，卻不願在葉笙笙麵前展半點脆弱，“我當然開心。”

    “你該不會以為葉晚晚在我這裏有這麽大的影響力吧？”

    “走了又怎樣？要離婚又怎樣？天下人這麽多，我又不是非不可。”

    “除了，也會有別人，不是嗎？”

    “那就好。”葉笙笙彎了彎，“那我就祝你早日找到比晚晚更你的人。”

    葉笙笙從牛皮文件袋裏掏出一份文件，遞到冷之瑾麵前，“既然如此，這份離婚協議書，你就爽快點簽了吧。”

    “你放心，晚晚淨出戶，絕不會要你一分錢。”

    冷之瑾的心髒幾乎要停，盯著離婚協議書最後的簽名，眼眶眨疼。

    落款的，是葉晚晚的名字。

    字跡雋秀，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像是鐵了心一般。

    鐵了心要結束這段婚姻。

    “簽吧。”

    葉笙笙見他遲遲不，激將般地道，“既然不在乎了，就放自由。”

    “你這猶豫的樣子，讓別人以為你有多在乎似的。”

    冷之瑾薄抿，臉像覆上一層寒霜。

    手裏的筆像生了倒刺一般，刺得他掌心生疼。

    他知道的。

    隻要他放手，葉晚晚會好起來的，而自己，也能留一份麵。

    但是……

    不知為何，冷之瑾的手卻像灌了千斤重的鉛，遲遲簽不下去。

    或許是憤怒。

    或許是不甘心。

    或許是……不願就這樣失去。

    這名字一簽下去，他跟葉晚晚，將再無瓜葛了。

    明明以前，他也被這樣拋棄過的，可是那時，他隻覺得憤怒，現在，一想到葉晚晚會離開他，會離他的生活，兩人從此變陌路，他就難得幾乎要死掉一般。

    悲傷的。

    沉重的。

    前所未有的疼痛。

    連帶著四肢百骸都在抗拒。

    他……

    不想放手。

    良久。

    “我為什麽要簽？”

    冷之瑾眼神恢複清明，仿佛剛才悲傷得要漫出來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拿起眼前的協議書，作緩慢，撕個碎，“我是這麽好欺負的人嗎？”

    “你們兩姐妹這般對我，我為什麽要如你們所願，放自由？”

    “我說過了，對於背叛者，我會拿命跟你們玩，要你們此生此世，都不能擺我。”

    “葉晚晚想離婚？”

    “除非我死了！”

    他角笑意殘忍，腥紅的眼尾，裂開的角，讓他看起來幾近瘋狂。

    也分外可憐。

    就像瀕死的困，在作最後的掙紮。

    葉笙笙冷眼看著協議書在他手上撕個碎。

    許久後，扯，“你還是一點沒變。”

    “哪怕知道晚晚都要被你死了，還是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葉笙笙鄙夷一笑，“也罷，我早知你不會這麽容易就簽了。”

    拿出另一份文件，聲音更冷，“那就法庭見吧，這是離婚訴訟書。”

    “不論你怎麽執拗，最多兩年，你們這婚也非離不可。”

    “這世上，也不是什麽事都能如你所願的，總會有你做不到的事。”

    語畢，放下文件，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開門的風明明很小，冷之瑾竟覺得有些冷。

    葉笙笙沒走兩步，在門口停了下來。

    沒有回頭。

    聲音飄得很遠。

    “冷之瑾，晚晚沒有背叛過你，是你親手把推開的。”

    “我曾經給過你機會了。”

    “是你沒有珍惜。”

    說完，葉笙笙頭也不回，離開了辦公室。

    林席目送葉笙笙的背影，大概猜到發生什麽事了。

    想必，總裁今天心不好的原因，定是與夫人有關。

    “林席！”倏地，總裁辦公室傳來一聲嘶吼。

    林席如臨大敵，連忙跑進去，“我在，總裁。”

    隻是踏辦公室時他驚呆了，本來幹淨整齊的辦公室，現在混一片。

    文件和杯子碎片被揮得到都是，咖啡漬甚至打了好幾份文件。

    林席的口有些疼，那是他做了好幾天的計劃案……

    他從未見過冷之瑾有這暴戾的一麵，整個人像被惹怒的獅子，張牙舞爪地發泄著憤怒。

    林席突然很想逃。

    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放消息出去，冷氏集團中止與葉家的一切合作。”冷之瑾聲音寒，“凡是與葉家合作的，便是與冷氏集團為敵！”

    “我要葉家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