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周穗再次醒來的時候,小貓已經從懷裏跑走,正在趾高氣揚地巡視整個房間,仿佛在圈自己的領地。
段向嶼還在枕邊安睡著,一隻手搭在的腰上,眼睛閉著,雙輕輕合攏,麵容放鬆平和,呼吸輕。
清晨的微打在他的臉上,沿著他的眉睫、鼻翼和珠勾出一條人的曲線,他的睫輕輕著,似乎在做什麽夢,角也微微上揚著,應該是夢中有值得回憶的好瞬間。
從這個角度看段向嶼,他的臉甚至有一些真,像個調皮的小孩子。
周穗被他的胳膊了一晚上,腰有點酸,剛想起床,被他下意識勾著胳膊往懷中一攬,人沒醒,嘟囔著說:
“老實點,別總想跑。”
兩個灼熱的靠在一起,中間那薄薄的被子跟本隔絕不了什麽,周穗能清晰地覺到,他上有神的力量正在覺醒。
“來例假了?”
段向嶼似乎還記得昨晚他迷迷糊糊將人擄到房間裏時,好像抗拒的。
周穗點點頭。
段向嶼率先起,將被子輕輕籠在上,順手一把的頭發說:
“你再躺會兒,做好早飯我你。”
周穗早就沒有困意了,起幫段向嶼整理好床鋪,出去找小貓玩。
段向嶼準備了幾樣早餐,都是周穗吃的。
蔬菜餅,煎蛋,還有一位特地現熬的銀耳紅棗湯。
“今天有什麽計劃?”段向嶼邊吃邊問。
“沒想好,可能會去做個甲吧。你知道嗎?我已經一年多沒有做甲。”周穗說。
“做甲前我給你安排一個任務吧,”
段向嶼幫他把蔬菜餅分一個個三角塊,推到他麵前,命令式地說:
“來找我複查。”
“哦,複查啊,明天也可以的。”周穗推。
“明天我有一天的手,不在門診。今天下午兩點,我替你掛好號,約好檢查時間,敢不來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段向嶼發狠,周穗還是真的害怕的。
“來來來,我一定來。”
段向嶼臨走之前,將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他:
“你開這個,也是停得上就行,不用擔心停車費的問題。”
連細節都想到了,周穗忽然有些。
“段向嶼,昨晚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周穗喝著湯問他。
段向嶼垂眸看:
“你昨晚說多的。”
周穗抿,輕聲說:
“我現在不窮了,還特別有錢,多到我都不知道怎麽花才能花得完。”
段向嶼輕聲一笑:
“你曾經有錢過,也曾經一夜之間變窮蛋,錢讓你沒有安全,所以你才變得這麽摳門。是想說這個嗎?”
周穗料想段向嶼也是這個反應,無論價多,段向嶼看都不會有什麽不同。
“我這不是怕你懷疑我的經濟實力嗎?我能包養得起你的。”
“再說一遍,我不做鴨子。”
這次與上次不同,段向嶼手彈了一個腦瓜崩,再次重重地強調說:
“下午兩點別忘了。”
其實在段向嶼的眼裏,不論周穗價多,始終會誠心相待別人,也值得被傾心相待。
**
段向嶼走後,周穗也沒有在家裏待太久,吃完早餐收拾好廚房,又給小貓添了貓糧,洗了澡,打電話約李梓歌喝茶。
周穗很主約別人,李梓歌也有些寵若驚,尤其是昨晚看到周穗現場自曝家底後,李梓歌對周穗又好高看幾分。
兩人約在一家茶餐廳,剛一見麵,李梓歌就抓著周穗的手連連道歉:
“真對不住啊,姐妹,我也沒想到吳白羽吃了瘋藥似的,逮著你猛咬,不過你放心,我們昨晚去聚的沒人覺得你有啥錯,都是消遣的。”
“沒事兒,畢竟是在你的場子,你不覺得失禮就行,我沒所謂。”周穗笑笑。
“不會不會,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個。”
李梓歌當然不會覺得失禮,這人做事兒目的很強,昨晚攢這個局,就是為了把幾個在政府和銀行工作的老同學融在一起,為即將開展的分公司提前布局。
同學會這張牌打好了,還給大家找樂子,甚至連周穗這種冰冷人都給麵子,李梓歌驕傲著呢。
周穗也並不是那種習慣閑聊的人,一杯茶還沒喝完,直接從包裏掏出來剛打印好的學申請表,遞給李梓歌:
“我今早上剛打電話問了,初中學很快就結束了。你如果想讓你家孩子趕上這一批招生的話,今天就得把表填了,我待會兒送到教務去,要是資料審的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趕得上本周末的麵試。”
周穗麵淡淡,盡量把這一切說得理所當然。
李梓歌把結果表上下掃了一眼,笑著說:
“沒問題,我現在就填。”
李梓歌接過周穗手裏的筆,開始低頭填寫孩子的信息。
小孩名詹祈安,型是B,這些都跟詹永明的信息相符。
周穗愈發確認,自己昨晚午夜夢回的覺並不是異想天開,而是老天爺在向遞答案,讓他對這些突發的狀況有提前的心理準備。
許是昨天晚上提前做了足夠的思想工作,今天看到這些信息之後,並不會覺得這個事難以接。
反而更加值得琢磨的是,詹永明是什麽時候有的孩子。
這個孩子已經12歲了,儼然是在姑姑獄之前就已經有了,也恰好是在周家出事的是前後。
還有,詹永明為什麽要來靜港,又為什麽要找李梓歌做自己孩子的後媽。
這個問題的答案絕對不是,詹永明心裏隻有算計,李梓歌上一定有他能算計得到的東西。
李梓歌將填好的資料遞給,周穗著意去看,父親信息那一欄竟然是空的。
“博雅招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家庭教育。如果你是單親家庭的話,孩子很可能會被拒錄。”
周穗指一指那個空的格子:
“父親的名字、職業都要填上,這可是衡量的一個很重要的標準。不僅如此,麵試那天他也要一起來才行。”
李梓歌有些難為: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老公現在不太方便麵。”
周穗笑笑,以公事公辦的口吻說:
“我們的學生有很多是單親家庭的,但是他們為了孩子能順利學都會假裝恩來麵試。這些都是要存檔的,瞞不過去哦。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可以去公立的實驗中學問問,他們那裏不用麵試,隻要學籍。”
李梓歌歎一口氣,點點頭,落筆去填寫那個空格。
公立的實驗中學他們是去不了的,因為這個孩子是新轉來的,而且沒有學籍。
周穗不聲地盯著,看著筆尖輕輕劃過紙麵,落下那悉又陌生的三個字:
【詹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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