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我有簽合同。”

“是是是，但人家都是老油條了，隨便點手腳就夠欺負你了，”他點了點額頭，“等你反應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這分明就是他平常用來嘲笑的口吻，但不知為何，現在聽起來，好像——也沒那麼差。

舒沅試圖對自己心底那份小小失落一笑而過。

可還沒等深呼吸，卻先忽而腰間一輕，被人拉去、趔趄幾步，又被人抱。

“蔣……！”

“老婆，站累了，抱一下。”

“……”

他最近有事沒事就這麼抱，還都找這種笨蛋理由，都懶得再說他。

只是，原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

但偶爾來這麼一遭，不管老夫老妻，還是新婚，似乎還是都無法免俗，驟而心跳加速，耳尖燒紅。

他拍拍背。

努力在向說的“十分”靠攏，措辭在口轉了幾回。

末了，只是輕聲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我們要重新站在一起，總會有磨合的過程的，阿沅，不要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上攬。”

“有我在，那些勾心斗角，險狡詐的事，你一輩子也不用去學，因為我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擅長給人使絆子，別人欺負你，我會幫你以牙還牙報回來。而你，你只需要一往無前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你有你的才華，你的抱負，雖然我還不太懂，不過我知道，那是很厲害的事，不比我差，從念書的時候開始，你就不比任何人差。”

“……”

“你值得被很多人喜歡，當然，這些人里，還是我最喜歡你。”

他似笑似嘆。

“……是我栽得最徹底。所以，我說的，不管你做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沒有騙你。”

就這樣，你還不放心，把自己正遭遇著的一切告訴我嗎？

他一直在等主開口。

只要開口，從頭到尾，由始至終，只要開口，這場難行的路，就不會是一個人的付出，或是一個人的難捱。

在這段里。

“有人”要學會表達，而有人要學會的，同樣也是表達。

*

這次，確實是舒沅敗給他了。

那一晚，他們聊了很久，說了很多。

很快，那篇豆瓣帖子，就在飄上熱門、同時占據微博熱搜位半天后，因涉嫌侵權和惡意偽造事實被404理，但即便如此，在大數據盛行時代，輿論炒熱某件“大事”，終歸只需要人口相傳的幾分鐘而已，風已起，再難平復。

蔣在得到的首肯后，當即致電蔣家私人的公關團隊，開始徹查豆瓣發帖人的向，通過網絡活躍軌跡分析，基本上可以肯定，無論是反復上升又下降的熱搜，抑或就連那些同學的個個墨登場帶節奏，都存在相關網絡團隊下場控評、心設計過出場順序和話風的干涉。

但究竟是誰在背后控這一切的發生，至今還是個未解之謎。

“至不會是葉文倩，面子，躲都來不及，如果不是事突然發，又指向那麼明顯，應該不會跳出來，沒必要費這麼大周折，就為了給我個教訓。”

舒沅在紙上劃去葉文倩的名字，又圈起宣揚。

“有沒有可能是宣揚在搞鬼？但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之前他一直都是說，要幫我把這個電影拍好。”

“不像，”蔣搖頭，“包括霍禮杰，他也不太像。他們倆現在的重心不在你這邊，要看的是Steven家族接班人的位置，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玩一手后院起火，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按照這個劃法，沒多久，舒沅能想到的“幕后黑手”，全都被劃了個干干凈凈。

讓人無語。

將那紙一團，扔進垃圾簍里。

扭頭看，蔣也還是一副凝重思索的模樣，不好打擾，正好手機忽而震響，便從小醫藥箱旁翻出來看。

卻是不知多久沒聯系的宣展，似乎是也聽說了這兩天的窘境，急急忙忙發來許多句。

【舒，需不需要我回來幫忙？】

【我讓禮杰哥多照顧你的，他有打電話問你況嗎？】

【你現在怎麼樣，或者你回來總部，我讓Daddy幫忙，你覺得可以嗎？】

諸如此類種種。

小屁孩的想法，永遠離不開直白和“拼爹”。

一時覺得好笑，但也確實有些被人關心的溫暖，遂也沒猶豫，很快回過去一句，“我會解決的，你先忙好自己的畢設吧”。

【不需要我過來嗎？有誰幫你呢，我不放心。】

舒沅頓了頓。

莫名覺得再往下說也沒必要，只應了句“我有認識的朋友，你不用太擔心”，便放下手機。

習慣了宣展的做派隨，很自然的，并沒有把這些個偶然聯系放在心上。

一周后，在確定蔣傷勢稍好，同時接完路亞娛樂方面劇本項目后，亦很快和蔣低調返回上海，開始著手搜集對己方相對有利的證據材料——

當然。

回家第一件事，不能忘的，還是……

“橙子！”

“汪汪、汪！”

舒沅剛拖著行李箱走到小區門口，眼前忽而一亮，只見門外日漸碩的白小土狗，忽的狂奔而來，撒歡似的撲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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