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護士位置還找得不對。
我痛得要死。好在有在旁邊, 拉住我另一只手。
回家路上, 我摁著棉簽, 心里罵了方忍一萬遍,本來已經想好要把他調走——”
“結果我老婆忽然湊過來親了親我。
雖然只是臉頰。不過還好,我原諒他了。”
那天。
是從醫院出來再去領藥, 已經耽擱到夕日落。
舒沅牽著他的手,突然有而發,說了句:“蔣,你上輩子可能真是個種。”
“不能這輩子也是嗎?”
“……這輩子太憨了。”
滿臉誠懇。
也不管蔣明顯口一哽, 被這像是極度鄭重思考過后才下的定論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還可的。
想。
其實早該發現。雖然某人自大、任、自我中心、怕痛、極度自矜自傲加上“表里不一”。可掰開里,說到底,也只是個稚的小學。
是的自卑和在里卑躬屈膝時的缺乏底氣, 才真正澆灌出他這個新手的盲目自信。
也不必把自己捧得太高,撇得太清。
“蔣。”
于是,在這樣一個尋常無比的傍晚。
想明白了個中關節,又忽而有些心疼他的小心翼翼,舒沅驀地側過頭去。
“其實,不要這麼折騰自己了。”
“我們都長大了,不是那種十七八歲,一點小就鬧著分手的。很多事就算攤開說,可能我當時不理解你,之后也會努力。你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萬一哪天出點事怎麼辦?”
話雖如此。
蔣卻仍長睫微斂,有些躲避視線。
想也不用想,就猜到八這人心里又在犯嘀咕:萬一你努力著努力著又跑了怎麼辦?人心思最難猜,通起來就玩賴(P.S.蔣的通技能不屬于常人考慮范圍)。
還好現在他算是學聰明了。
不再拿從前過分理、公事公辦的態度,倒是溫溫服了個,像是被順的大狼犬。
“……可我不想你生氣。”
“我哪有那麼容易生氣?”
舒沅反問。
“除了一些原則的事,我算是格很好了吧。真要容易生氣,沒結婚之前就被你氣跑了。”
畢竟。
有幾個人得了更年輕時候、蔣那目中無人的臭脾氣啊。
舒沅握他手。
失笑間,依舊輕聲說:“從十六七歲到現在,十一年了,以前我覺得我比了解我自己還了解你,但其實不是的,有很多事,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你。現在回頭想想,你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難道沒有嗎?我也有的,只是沒必要也不想再去算舊賬,已經夠了。”
“……”
“一直怪你難道還能把人生從頭來過嗎?你已經說過‘對不起’,我也聽到了,所以在我這,過去都已經翻篇了。”
已經真的厭倦,一直在一個愧疚和被愧對的狀態里跟人相。
也不想蔣永遠患得患失,不想自己為家里高高在上冷冰冰不容侵/犯的菩薩,筑起一座永遠在關系頂峰的牢屋。
從前就在蔣那吃過這樣的虧,何必再讓他重蹈覆轍?
蔣默然。
大概是不好接話,一時眉頭蹙,滿臉躊躇。
舒沅倒心大得很。
夕下,任由他們的影子被拉得錯落短長,只晃晃悠悠,擺弄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如俗世中每一對尋常無比的飲食男,柴米油鹽醬醋茶,只有這樣平凡黃昏,回味青春時的浪漫溫。
“蔣。”
“嗯?”
“突然真想看看你七十歲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皺眉頭。”
“……”
“不過我覺得,”笑,“你還是臭屁兮兮,把‘老子天下第一’六個字寫在臉上的時候更帥唄。”
【啵唧——】
是了。
出乎蔣和其它所有惴惴不安知人的意料。
最終得知真相的舒沅,竟然完全沒對他拿個小號來給自己套話的事,表現出什麼負氣前兆。
相反,當夜,聽他別別扭扭、說兩句咳嗽一聲地解釋完來龍去脈,慨最大的竟然是:“我說橙子怎麼會這麼粘你呢。”
“——個欺怕的臭小狗,橙子,你說是不是?”
說話間,一把抱起在自個兒腳邊直晃悠的某狗,親昵地鼻尖對鼻尖蹭了蹭。
像抱小孩兒似的,足陪它玩了好一會兒,才舍得把一心向往自由的橙子放回地上,又扭過頭來,突然問了一句:“那跟我聊丁堡的人也是你了?”
、丁堡?
蔣下意思了鼻尖。
險些連手里的公文都看走了眼。
末了,在眼神迫下,還是只得飄忽地答了句:“呃,對啊。”
好死不死,這話說出口,舒沅登時“咦”了一聲,顯然是順利勾起了某些回憶。
甚至低頭耐心復看了下自己和任方的聊天記錄,好半晌,才抬頭瞧他。
“你,不會變/態到一直在我念書的時候/窺我吧?跟我在丁堡打卡的地方撞得也太多了。我當時還在想,哪有這種巧合。”
蔣義正言辭:“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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