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孫阿姨猛地一鼻子。

像是忽而有些控制不住緒，約約，還聽得孫叔叔在電話那頭勸，又被哽咽笑著，推開去。

“阿姨只是為你開心。”

說：“一輩子能遇見個疼你的，愿意為了你去做改變的人，是我們沅沅這種好姑娘……你應得的。”

*

舒沅著自己紅彤彤兔子眼睛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廚房里已經“偃旗息鼓”。

幾個大廚像是打定主意不用麻煩，番上陣煮好菜不說，連灶臺都給拾綴干凈。

而不遠。

香氣裊裊間，許久不曾這樣熱鬧過的舒家老宅，客廳里，兩張小桌拼一張大桌，已然圍坐著為數不多的親朋好友。

有鐘秀士左右搭線，即便是初次見面，大家也都不拘謹。

“你小柿子呀！真巧，我以前還想我們阿小波呢——哈哈哈，不是王小波啦！是我，我懷孕的時候特吃菠蘿，就想著孩子小波吧，特親切是不是？但他爸爸非不讓，我們還為這事兒生了三小時氣呢，霆威，你還記得吧？——你別裝傻～兒子可都看著呢。”

說著，鐘秀也不怯場，地打了下丈夫肩膀。

即便飯桌上全是小輩，登時，也是一片忍俊不笑聲。

鐘秀也跟著掩輕笑。

在眼里，這些都是小孩兒，哪能讓誰落單，于是索個個話題都照顧一遍。

“話說小雁，我也見過你吧？之前時裝周呀！我看你和陳錦記他們東家，什麼、什麼信，懷信的？關系好，我當時還在夸呢，說你們郎才貌。”

“哎呀，年齡算什麼！只要你們相，人又不是未年，怎麼就有問題呢。我看是那些指手畫腳說話的人有問題，別聽他們的，不信你問謝sir，談個，這肯定沒犯法吧，對不對？不犯法那就是你的個人自由”

說著，只等數個話題都落定，各個滿意。

永遠的氣氛調者鐘秀士，復才又扭頭看向親兒子。

“說起來，阿，你們這次去新加坡找律師，是不是打算找李立文——沅沅？”

沒說完，已眼尖地發現了一直站在旁邊洗手間外、小小洗漱臺旁的舒沅，又連忙向人招手。

“寶貝，來，快過來，站在那干嘛，都等你吃飯呢。”

舒沅點點頭，剛想抬步，又沒忍住，輕輕了眼睛。

“阿沅——？”

雖說此時此刻，確實不是該流淚的時候。

可是到關于“家”，關于“團圓”的那些、好像離已經很遠很遠的舊事，還是忍不住熱淚滂沱。

仿佛還是曾經在太平間外哭得歇斯底里的，真的，好想讓時永遠停留在十七歲。

那時的端午節，阿媽會教包圓滾滾的粽子，戴著老花鏡給編五彩繩。

爸爸總會買回來一大袋糖包，因為擔心不夠吃。

結果每次都吃不完，所以第二天老被媽媽罵，送去學校的路上，坐在電車后座，風從耳邊過，爸爸的嘮嘮叨叨和笑著抱怨也“趁機”鉆進來。

【明天也吃粽子和糖包吧？】

【不要啦老爸！每天吃每天吃……】

【那這樣，你幫我在媽媽面前說好話，等周末，老爸帶你去麥當勞，吃那個——那個什麼，圣大！】

【是圣代冰淇淋啦！爸爸土包子。】

【臭丫頭，爸爸是大土包子，你是小土包子。】

……

已經長大了。

爸爸再也不會買那麼多吃不完的糖包，五彩繩堆了一盒，早已褪，一切都再也無法回頭。

而這個家里，包粽子的人，也從媽媽，逐漸變了長大的。

終于有了自己的家庭。

有可以集聚一堂的朋友，熱熱鬧鬧的節日。

的沙發，的廚房，的餐桌，不再只屬于不到的亡魂，永遠似若現的溫馨幻想。

有可以團圓的人了。

【沅沅，今天過生日請過來的小男生很帥啊？啊喲，看你，還臉紅呢，老舒，你看你兒，哈哈哈。】

【嘁！再帥能有爸爸帥嗎？我可說好了啊，我們沅沅二十五……不對，二十六……二十八！二十八才考慮嫁人的事啊。】

【你不如讓你閨一輩子獨守空閨得了。】

【獨守空閨就空閨！爸爸養著，爸爸疼，我們沅沅這輩子就沒過什麼苦，順風順水的，以后被壞男人騙了怎麼辦？】

沖蔣笑了笑。

但大概笑得很難看——想，因為眼淚老爭先恐后往下掉，怕不是要為偶像劇里笑著流淚的主角了。

不過，管他的呢？

這是他們的家。

這是他們的朋友，他們的親人。

想哭就可以哭，想笑就可以笑。

這輩子，好久沒有過，但原來可以在親昵的人面前流淚，是這樣幸福的事——

舒沅出手，抱住起迎來的蔣。

多好。

這至意味著，無論走多遠，尚有歸途。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新加坡副本前的最后（？）幸福了嗚嗚——

沒有啦！

只是又要準備進新的小高了（狗頭）。

幕后黑手即將出場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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