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的擔心就是多餘的。藺雨舟就看不上我。」李斯琳因為這一天都在緒上，這會兒說了糊塗話：「我之前追了他好幾年，追不上。知道嗎？人家就不喜歡我。」

這麼一說，何韻突然難起來：「他憑什麼看不上你？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伙子，看不上我閨？」這下對藺雨舟的好一瞬間全沒了。這小伙子不識好歹，我這麼好的兒追著你，竟然沒追上？

李斯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突然覺有點頭疼，但還是竭力找補：「不是，我逗你玩呢。」

「你能是逗我玩嗎？你自己看看你今天什麼臉什麼緒。你是了委屈嗎？」

「誰能讓我委屈？」

「我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讓我兒委屈，是小藺嗎？是他我可就要批評他了。」何韻怒目圓睜，大有要找藺雨舟理論一番的模樣。李斯琳趕求饒：「我的媽媽呀，別給我添了您可。這都哪跟哪啊？一句玩笑話，你可真至於。」

李斯琳著找補，終於按住了何韻。

這一天神奇，跟何韻分開後也不想回家。李斯琳的緒來得莫名，於是一個人又去看電影。藺雨舟問要回家吃晚飯麼？說不吃，有事。電影散場九點多，又去吃夜宵，終於把這一天熬過去。進門的時候已經半夜。

藺雨舟還沒睡，剛剛打掃過家裡，然後坐在那看書。聽到開門的聲音就去找。

「沒睡啊？」李斯琳把包掛在架上，被鏈條磨了一天的肩膀。晚上到底氣溫低些，一冷一熱，出的肚皮上就起了一層小皮疙瘩。

「我在等你。」

「等我幹什麼？」李斯琳踢掉腳上的高跟鞋，穿上拖鞋，頓解放了。

緒寫在臉上，藺雨舟發現了。

「李斯琳，你是因為我沒回答你關於岑嘉容的問題生氣了嗎？」他直接問。

李斯琳呢？眼睛瞇起來，假笑一下。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岑嘉容的事。」

「有什麼可解釋的？那不是正常嗎？」

「那你為什麼生氣呢？」

「因為我閒的？」

李斯琳看他一眼，走進自己房間，關上門。藺雨舟越問越生氣，但又沒法準確表達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氣藺雨舟喜歡過別人？並且那個人是「人間小太」岑嘉容嗎？沒有什麼生氣的立場。那時候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追他、他不喜歡。

但當時的事過去很久了，李斯琳完全不介意了。所以今天在氣什麼呢？覺得自己真是一個複雜的人。

準備去沖澡，拉開門藺雨舟正站在門口等。邁一步他跟一步擋著去路，最後到底把李斯琳惹急了：「你幹什麼藺雨舟！」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

「…」

李斯琳真不願意跟這個大傻子說話，他連冷理都不會，就手推他一把，他生生了，就是不躲開。終於是手拉手臂，要把拖進懷裡。兩個人撕扯起來，平時好脾氣的藺雨舟這一天就是不肯退讓，像吃錯了藥一樣，最後用了蠻力抱住抵抗掙扎的李斯琳。

李斯琳快要累死了，撕扯這一通好像突然消了氣，頭靠在他前，安靜下來。

竟然吃藺雨舟這套。從前生氣的時候哪套都不吃，這口氣必須發出來才行，但竟然吃藺雨舟這套。大概是因為他平時太溫和，一旦執拗起來就有點嚇人。

李斯琳被他嚇住了。

「李斯琳，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藺雨舟說：「早上你出門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但我想了一整天終於想明白了。你以為我還喜歡岑嘉容，想對瞞我跟你的事。我沒有。你冤枉我。」

「你自己心裡怎麼想的你不清楚嗎？」

「那你又比我更清楚自己嗎？既然這樣你告訴我，我會跟自己不喜歡的人發生關係嗎？你了解我，應該知道我跟一個人親的前提條件是相互喜歡。但你現在不喜歡我，我還是堅持這樣選擇，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不懂。」

「你懂。你心裡清楚我為什麼這樣，因為我喜歡你，喜歡得要死了。所以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喜歡我，我甚至覺得沒準用我的當籌碼也不錯，因為你現在對它興趣。所以我總是會擔心，在你遇到的人里，我表現最差。」

在他們發生以前，藺雨舟站在衛生間外等李斯琳沖澡的時候，想起當年的話：不定什麼時候我的需求就戰勝一切了。藺雨舟害怕那一天的到來，那時候他就更拿沒有辦法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心。

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是這種心。

那麼自卑，以至於願意委曲求全。

藺雨舟都會到了。早上李斯琳穿那麼好看出門，他擔心是出門去約會，他在家裡魂不守舍，戰戰兢兢，生怕這一天遇到一個讓現在的喜歡的人。他從沒像今天這樣需要李斯琳給他正面的反饋，親口告訴他現在的其實也有一點喜歡他。就這一句就夠了，他的心裡就能好點。

直到他看到何韻的朋友圈，說兒送一件好看的服，他兵荒馬的心才安穩下來。

「藺雨舟，我告訴你一個吧。」李斯琳在他懷裡揚起頭，這會兒不是居高臨下要他一的王了，反而帶著一點小孩的態，急於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