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雨舟想:李斯琳從小就在兩個家庭遊,一定吃了不苦,但那種辛苦又沒法跟任何人說,說了別人會覺得矯。會說你繼父繼母對你多好,知足吧!所以李斯琳有時會沒有安全,偶爾會有難以解釋的壞緒。
吃飯的時候話題又到了這件事上,老人最後急了,也不管藺雨舟在不在,筷子一摔開始教育後輩:琳琳說了,就是圖高興,不用負責任,你們是不是聽不懂?
圖高興,不用負責任。藺雨舟在心裡咀嚼了一下這句話,看向李斯琳。李斯琳呢,在一邊說:「我可沒說不用負責任。」
「你就是這個意思。」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倒要問問小藺認不認這個道理了?你倆就是圖高興,不用負責任?」
李潤凱把難題拋向藺雨舟,後者左右為難。他想說我可不是單單為了圖高興,那就得罪了;要說對,就是圖高興,那違背了他本意,又會讓李家人覺得他輕浮。思量片刻,小心開口:「我覺得這件事呢,得辯證來看。拋開事實不談的結論不科學。」
「看見了嗎?讀書人。」李潤凱指著藺雨舟對其他人說:「讀書人擺事實講道理。你仔細說說。」
「好的。」藺雨舟點頭:「這個得考慮個差異。比如我這種況,肯定不圖高興。我還得背負責任,不然姑娘跟我談圖什麼呢?我在北京沒車沒房,工資又得可憐。可能姑娘是圖高興,但我不能那樣。這種況…」藺雨舟給自己加了個油,勇敢說出口:「我覺得…可以就圖高興…」
在一邊笑了,假牙差點掉出來,被快速按回去。一家人就都笑了。
藺雨舟鬆了一口氣,在桌下李斯琳膝蓋,讓給他解圍。李斯琳可是沒那個好心,他剛剛說姑娘奔著高興,這不是說給聽呢麼?
倆人吃完飯出家門,剛走出長輩視線,李斯琳就拍打藺雨舟:「你怎麼還告我狀?你自己看看你說的是事實嗎?」
「不是嗎?」藺雨舟笑著閃開:「你心虛什麼?你就是只管睡不想負責任,不然為什麼跟那麼說?」
「我沒那麼說!」
「不會說謊,沒必要說謊。」
藺雨舟有點膽量了,敢逗李斯琳了。在第二天,他發現了一個新的樂趣,那就是看李斯琳急頭白臉拍打人竟然很好玩。他難得開玩笑,一開就直接撞到李斯琳肋上,說李斯琳不認真,李斯琳當然不肯輕饒他,追在他後面抬踢他。
兩個人竟然打鬧起來。
李斯琳恍惚回到讀書時候,校園裡總有打鬧的男生,說著說著就追跑起來,很是快樂。那時的快樂很單純,因為沒有過多思慮,快樂就是快樂。後來的快樂總是摻雜一些憂愁,或者被什麼思緒打斷。李斯琳不太是這種人,的快樂至今都單純。
比如現在,了就是了。也就不再去想別的事,只想。藺雨舟說得也沒錯,把快樂放在第一位。
他們兩個剛剛開始,很多事都還不太,好在有前面百來天的「同居」生活打底,倒也不像別人開始得太過生疏。藺雨舟給轉房租的時候,有心退回去,但他卻說:「的確要。不能白住。白住不是了吃飯嗎?」
「你還懂吃飯?」
「聽同事說的。他沒有房子,住方家裡,別人說他是上門婿。」
「你怎麼看?」
「不太好。」
藺雨舟有自己的想法,他一直很自尊,在乎這個在乎那個,也因為這樣活得小心謹慎。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什麼關係,只要住我的房子就要付房租?」
「對。」
「如果能讓你心裡舒服的話,那可以。」
藺雨舟之前付房租是季付,這次付了一年。他裝作厚臉皮,單方面毀約,再也不提搬家的事。他不提,李斯琳提。指著那轉帳記錄問他:「這是不準備搬家了?」
「不搬了。搬家談太難了。首先,你的健康減餐沒有保障;其次,有了距離,我們見面就很難;第三,你經常出差,我也很難周全照顧你的家。」藺雨舟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李斯琳愣是挑不出半點不對來。於是他問:「你年付房租,還有錢嗎?」
「還可以,畢竟房租低。養家問題不大,如果真需要用大錢,那就再想辦法。」藺雨舟對李斯琳說:「我過過苦日子,過苦日子我有經驗。我知道怎麼能讓日子不那麼苦。」
李斯琳捂他:「我不會讓你討飯的。」
藺雨舟就笑了。
他覺得心裡舒服了很多,再不必像前些天晚上一樣兵荒馬了。這樣的辛苦他只吃了幾天,李斯琳吃了好幾年。在無的著一個人的歲月里,一邊難過一邊飾難過,一邊膽怯一邊鼓勵自己勇往直前。那些不能對人訴說的緒,全部要在黑夜中獨自消化。
他嘗過了這樣的辛苦,所以哪怕李斯琳只是承認了關係,都讓他笑逐言開。
李斯琳在準備臨行的行李,要跟好朋友去泰國了。藺雨舟看著鋪天蓋地的新聞,總是叮囑注意安全。李斯琳就勸他:「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在臨行前一天,玩爽了的外國朋友們突然提議要跟李斯琳等人一起去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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