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瑪阿媽，我們又添了一頭小公牛！頭這麼大，腦袋這麼圓！」將茶碗遞還給樂瑪阿媽，被樂瑪阿媽挽著鑽進新氈包。

剛燃起來沒多久的爐灶還沒將大氈包完全烘熱，可一進來還是被暖得打激靈。

林雪君被樂瑪阿媽安頓在爐子邊，又被塞了一碗熱茶。

「母牛呢？我去點牛，給你煮茶！」樂瑪阿媽見蒼白的臉恢復紅潤了，扭著腰便朝氈包外走去。

「母牛在畜群最後呢，阿媽你也歇會兒吧，坐一坐，坐一坐啊……」林雪君捧著熱茶，抬頭喊阿媽。

樂瑪阿媽卻只回頭朝憨憨笑笑，推開木門，拉開氈簾，又出去忙活了。

一時間，這大氈包里只剩下林雪君一人。

低頭小口小口地喝熱茶，仰起頭看看近10米高的尖頂，忽然長舒一口氣。

漫長的趕畜轉場路終於走完了，在臨莫爾格勒河的春牧場上，隨季節遷徙的牧民們再次安頓下來，開啟了新一季的繁衍生息。

……

在草原上呼赫公社第七大隊第二批轉場隊伍落定春牧場，扎包拉棚，安頓好所有牲畜和所有人時，遙遠首都機關單位辦公室里的林父收到了林雪君的又一封信。

不似之前那般字裡行間充斥求救的哭訴，一心只求父母快將調回北京。

這封信里兒的語氣平和許多，描繪了自己在大隊裡的生活。一改之前的風格，兒好像忽然長大了，變得報喜不報憂。語句里只有大隊社員們多麼多麼熱善良，一起來的知青同志們多麼互助友，工作雖累卻都能駕馭，爸媽不用擔心，如果可以，請多寄些醫方面的書籍和草原相關的書籍吧……

林父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辦法，可是現在只有從城裡往外送的知青，哪有從外面往回調的。

而且全國都在響應領袖的號召，林老爺子聽說孫林雪君居然哭著喊著嫌苦，還沒到大隊就想回來，恨鐵不鋼，在家裡氣得把拐杖敲得邦邦響。

林父走無果，家裡老爺子又不同意，正為難間，怎麼也沒想到會忽然收到兒表示在大隊呆得好，不用他救回北京的信。

帶著信回家後，他將這封信到老爺子手裡。老頭子讀過信，終於點了頭，「小梅這個樣子這才像我的孫。」

林雪君小時候一直林梅，家人都習慣小名『小梅』。

林父隨著老爺子笑了笑，可心裡其實不僅沒放心，反而更擔心了。

最新這封信的字跡，比前面幾封的都遲滯，雖然能看出書寫者在盡力將字寫好，但還是能看出生疏和扭曲。

林父拇指著信紙，想像著兒在邊疆凍得手上起瘡，裂得一條條口子，忍著疼痛握著筆，一筆一劃竭力將橫寫平、豎寫直。

眼眶都紅了。

太不容易了，太苦了，孩子太苦了，也……也太堅強了！

他一拍大，當即對老爺子道：「等小梅哥從隊伍回來，讓他帶著錢和吃的穿的，親自去一趟呼倫貝爾吧！」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林父：心疼。

林雪君：啊？我手沒起凍瘡，我，我就是寫字丑，怕被看出來，努力臨摹前的字跡，臨得不太好而已……

……

第49章 蘇聯手電筒

像半藏在中的旱獺，在仰自由飛翔的鷹。

新下生的小牛犢被抱進氈包里, 放在爐灶邊取暖。

林雪君將小狼崽沃勒也放在路灶邊，之後趕出去為剛生崽的母牛檢查狀況，好在生產後雖然又奔波了一段路才抵達這裡, 但母牛神狀況等都還不錯。

母牛掉落的胎被胡其圖阿爸在林雪君的授意下剁碎了餵給母牛, 林雪君怕母牛產後虛涼，會出現腸胃等問題，又拿烘過的布料幫母牛，之後手進牛水門做子宮檢查，並投灑了些土黴素, 這才放心。

的素質是強, 母牛如此折騰一通, 該吃吃該喝喝, 甩著尾好像沒事兒一樣。

整個母牛群就它一頭卸了貨, 子輕，搖頭晃腦地穿梭在肚子沉甸甸的笨重母牛間, 時不時仰頭哞兩聲，莫名有種炫耀般的得意勁兒。

林雪君跟著忙活完回氈包，發現小狼崽沃勒正啃小牛犢的蹄子磨牙呢, 咬下來的蹄子屑全當補鈣了, 通通吃掉。

林雪君拎著沃勒後頸將之丟在一邊，小牛犢見過來, 掙扎著站起，像認識一般拿腦袋頂蹭的子，呼呼地哞。

晚上大家都住在了胡其圖阿爸家的氈包里，樂瑪阿媽了一筒牛, 煮了濃濃的茶, 搭配之前吃剩下的黃羊, 又從箱底掏出些白面饅頭和豆腐，一群人坐在氈包里，圍著爐灶飽餐一頓。

塔米爾在氈包外幾米一個木樁子，纏繩圍欄，做了個簡易的棚圈，把牲畜們圈圍進來，幾條蒙獒夜裡睡在外面看家，一群早就疲了的人終於睡了個安心覺。

第二天一早，胡其圖阿爸架起水槽，給所有母牛溫水喝，之後便解開了棚圈一側的拉繩。

母牛們自己溜達著出圈，散開去尋草吃。牛很聰明，也認家，它們知道家裡安全、有水喝，白天自己出去吃草遛彎，天黑前會自己找路回家。

現在邊疆四都設軍營，馬賊流氓難以生存，牧民們也愈發安心。就算誰家牛走丟了，過幾天也能從其他大隊棚圈裡找到，或者被其他大隊的人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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