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對著鏡子笑了笑,里面的眉眼彎彎,兩片桃花的揚起明顯的弧度,燦爛純真的笑容打碎往日的清冷疏離,宛如天真無憂,未經世事的小孩。
怔怔看了一會兒后,淡了笑意,上自己的臉,輕聲喃喃自語:“哥哥,我這樣好看嗎?”
回答的只有夏日躁的蟬鳴。
素霖進來的時候,手里捧著芙蕖紫檀托盤,上面放了大大小小的青花纏枝紋小碟,分別裝了綠豆冰糕,紅豆糕,荷花和一碗涼茶。
笑著夸了傅歸荑一句妝容淡雅,宛若神。
傅歸荑客氣道謝,請去端一盆水來。
素霖:“貴人今日的妝容秀麗清絕,太子殿下一定喜歡。”
傅歸荑置若未聞,神冷淡地卸了臉上的東西,只留下一個禿禿的單螺髻。
素霖悻悻然閉了口。
傅歸荑垂眸看著梳妝臺上琳瑯滿目的首飾,無一不巧,無一不名貴。東珠是正宮皇后才能使用的品,放眼去,這堆東西里有三都用了此,顆顆飽滿圓潤,最小的也有小指指甲蓋那麼大。
這幾日院子里的人來來回回,看樣子是在收拾東西。
裴璟曾經跟說可能會去南方五省……
金釵步搖等樣式都是出自宮里,民間有,拿出去太引人注目,東珠,應該更容易攜帶。
想到這些,傅歸荑暗罵裴璟無恥至極,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的昏招,將全財統統收繳干凈,連一枚銅板都沒留給。
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貪圖手上的那點黃白之。
下午,傅歸荑躺在榻上小憩了會,迷迷糊糊間有個什麼惱人的東西在自己臉上和脖頸間游走,得難。
睜開眼,發現裴璟坐在旁邊,拾起鋪在枕后的一縷青,胡地在上。
傅歸荑沒好氣地搶了回來。
裴璟見人醒了,命令素霖替上妝。
素霖十八般武藝在臉上捯飭,梳了個最復雜的牡丹頭,又往頭上裝飾了一大堆金釵珠環,沉得傅歸荑起時差點摔倒,裴璟在旁邊扶了一把。
他端詳片刻后贊了句不錯。
素霖眼里的高興藏都藏不住,一點也沒有往日東宮第一的沉穩。
不等傅歸荑反應過來,裴璟又人取來一塊面紗給遮住下半張臉。
“走,我們出去逛逛。”裴璟攬住的腰,不由分說地帶離開別院。
兩人后跟了一群宮太監,陣仗弄得很大,有一種恨不得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覺。
傅歸荑眉頭微皺,雖然在院子里能自如地穿著裝行走坐臥,那也是因為里面都是裴璟的人,知道自己份的人不敢泄出去。
然而院子外的人則魚龍混雜。雖然給文臣、武、世子和其他閑雜人等各自劃了固定的活區域,公共區域是對眾人都開放的。
比如上次與裴璟比試箭的地方便是避暑山莊的一花園,占地幾百畝,亭臺樓閣與水榭回廊錯縱橫,還有假山石林,溪流瀑布,不人都喜歡在這里躲懶閑,還全了不郎才貌,花前月下的佳話。
此時正是午休剛起,不人出來活筋骨,遠遠就看見裴璟一群人沿著竹林小道款步而來。
自然也注意到他旁邊的子。
他們兩人挨得極近,親無間。
裴璟旁邊的子步履輕盈,態婀娜,淺綠襦配了跟鵝黃的細帶,行走間帶起一涼風,袂飄飄,飄逸人。
抬眼往上看,子的下半張臉蓋著淺白的面紗,約約勾勒出小巧致的臉部廓。沒遮住的上半部分,出一雙澄澈眸子,此刻約出些薄怒。
傅歸荑低嗓音,“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裴璟對的怒意視而不見,反倒眉梢帶笑:“怕什麼,不會有沒有眼的人撞上來。”
他的手一直攬在傅歸荑后腰,到僵直的背脊,好心地替了一下,卻沒想到更僵了。
裴璟屈指掩面低笑:“放輕松些,別人看見還以為你在跟我鬧脾氣。”
傅歸荑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用冰冷的眼神狠狠剜了裴璟一眼。
裴璟笑意更深,“別苦大仇深的,就走一圈。你要是一直苦著臉,我們就走到你高興為止。”
傅歸荑膛微微起伏著,強迫自己舒展額頭,幾個呼吸間便恢復平日里的淡漠疏離。
裴璟也不勉強,手將摟得更了些。
兩人逛了大半圈,確實無人敢撞到二人跟前,大部分人見到是太子殿下出行都自覺紛紛避讓。
然而他們的眼睛和耳朵都集中在二人上,尤其是傅歸荑上。
所有人都在猜的份。之前就有小道消息說太子殿下邊已經有了個得寵的人,原本以為是空來風,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真有此人。
不說別的,頭上的珠釵就能看出此人在太子心里的地位,龍眼大小的東珠在發髻上足足簪了十二顆,在日下反著瑩潤亮的,一看就是東珠中的珍品。
東珠,那可是中宮才能用的玩意。
更不要說太子殿下對的態度,他們隔著遠遠的距離都能看到額頭上的褶皺,反觀平日里總是冷著臉的殿下,此刻眉梢間都帶上了些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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