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終於想起眼前的人是死，他的雙手慢慢從周箐肩上拿開。

    “就，就是，七八個而已，見多怪，幾十個我都見過。”張偉說著，話鋒一轉，“不過你不會忙不過來麽，難道時間管理這一塊上有什麽訣竅？”

    “還好啦。”周箐似乎沒聽出張偉的怪氣，“反正他們也不止我一個朋友，大家不過是打發寂寞，各取所需罷了。”

    周箐的意外坦誠，一下把張偉幹沉默了。

    周箐繼續往前走，踩在樹葉上的腳步聲帶著月特有的寂寥質，“張偉，你不覺得，人生特沒意義麽？就像白骨，那麽努力修煉又如何，那麽唐僧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要被一子打死，又變回一堆白骨……”

    張偉在心中瘋狂吐槽：別改原著啊，白骨是想吃唐僧，個屁的唐僧！

    周箐轉，臉上泛著若有似無的憂傷：“大家最後都要變白骨，人生多沒勁啊。”

    周箐停下，微微一笑，眼裏閃過一幽：“唯有快樂，讓我覺還活著。所以，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隻要快樂，誰能給我快樂我就跟誰在一起，就這麽簡單。”

    “張偉，你覺得呢？”周箐認真地問。

    ——我覺得你在鬼扯！

    “你說的……很有……道理！”張偉第一次覺得說違心話像吃屎一樣難。

    周箐很開心，腦袋上立刻冒出一串數值：好 1 1 1 1 1……

    “張偉，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咱倆是同類。”

    張偉眼前忽然彈出選項：你現在可以問周箐要手機號了，是否詢問？

    “周箐，我們換下聯係方式吧。”張偉選擇了“是”。

    “好啊。”周箐拿出手機，三秒後又收回手機。

    張偉手機裏自增加了周箐的號碼。

    ——這遊戲，懶！

    “今晚能跟你聊天很開心，拜拜。”

    周箐笑著轉，雙手別在腰後，腳步輕快，背影雀躍，像是竇初開的。

    張偉看著那個背影，莫名有一點點心。

    “啪！”

    張偉一個激靈，狠狠給了自己一耳。

    ……

    結束劇，張偉回到寢室，已是睡前複盤時間。

    鯊躺在床上，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放在小腹上，那姿態比躺棺材裏的人還安詳。

    “鯊！睡了嗎？”張偉問。

    “按照設定……我已經睡了……”鯊閉著眼睛回答，聲音很輕。

    “先別睡，事有重大進展！”張偉趕匯報了一下今晚況。

    “既然拿到的聯係方式，是不是可以約會了！”張偉躍躍試。

    “是的……”鯊聲的音越來越沉：“記得……網購……約會時……送禮……提升……好……”

    “周箐喜歡什麽禮？”

    “據……角屬……”鯊睡著了。

    張偉沒轍，打開手機一口氣網購了好幾個東西，反正錢多花不完。

    他跳過遊戲當日複盤環節，直接進新的一天。

    “刷——”

    張偉出現在教室。

    今天，朱雀老師的課題是“奇怪領域的遊戲形式跟核心打擊目標之間的關聯”。

    張偉看向靠窗的課桌，周箐還沒出現。

    張偉朝講臺喊道：“夏姐，周箐又沒來？”

    “沒有。”朱雀說。

    張偉很納悶：“不應該啊，我昨晚跟在小樹林發了劇，今天沒理由繼續曠課了啊？”

    “小樹林？”朱雀眼神微妙：“進展真快。”

    “不是你想的那樣！”張偉趕忙匯報了一下況。

    朱雀聽完的第一反應跟張偉一樣：“我的天！太渣了！”

    “誰說不是呢！”張偉還想說什麽，手機響起，他看一眼，眉開眼笑：“哈哈！周箐發短信來了！”

    張偉點開短信，笑容僵住。

    【周箐：張偉，我正在跟4號男友約會，你幫我簽個到，缺課太多不好，嘿嘿~】

    張偉放下手機，一拍大：“壞了，我堂堂男1號，竟然備胎了！”

    ……

    下午，電影院。

    熒幕上正放著一部融合、作、科幻、魔幻、推理、懸疑、槍戰等元素的超級大片《離城絕》。

    九寒、陳螢領銜主演。

    電影中的九寒渾鮮，中數槍，他用力抓著陳螢的手，眉目深，嗓音：“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不！我絕不要丟下你！”陳螢滿臉淚水，目決絕：“要死一起死！”

    “走啊！走！”九寒用力推開。

    “嗚嗚嗚……”

    影院裏的NPC觀眾紛紛落淚。

    張偉麵無表地抱著米花，心複雜，他旁的鯊也已經淚流滿麵。

    “不是，這麽俗套的故事，你哭個屁啊！”張偉很不解。

    “我不想哭……嗚嗚嗚……這是我的人設……嗚嗚嗚……”鯊哭著解釋。

    張偉變周箐的“備胎”，心急如焚，想立刻找鯊出主意，手機沒法有效流，隻能對鯊發出邀約，於是兩人劇發，一起來看電影了。

    “阿嚏——”鯊狠狠擤了一把鼻涕，劇本規定的戲份終於結束。

    他問張偉：“你給周箐發約會短信了麽？”

    “發了。”張偉說。

    “怎麽回答？”

    “說要認真考慮一下再答複我。”張偉好氣又好笑：“都同時七八個男朋友了，多我一個怎麽了啊？”

    “應該是魅力不夠。”鯊說：“遊戲中最難攻略的角一般需要很高的魅力值才能發劇。”

    “等於說我把魅力值加上去，就會跟我約會？”張偉說。

    “理論上是。”鯊說。

    “有沒有快速增加魅力的方法？”張偉問。

    “去KTV練歌魅力 5，去做男士spa魅力 7，一天隻能一次。”鯊想了想：“好像還有一個道服，穿上魅力 10，……”

    “黎明戰？”張偉說出道名。

    “是。”鯊點頭。

    “哈哈，我覺得名字好聽，昨晚就一塊下單了，今天應該能到貨。”

    張偉掏出手機：“行，不耽誤時間，我跳場了。”

    就在這時，電影節來到高。

    天大樓中的九寒，用力將穿有翔翼的陳螢推下大樓。

    “不！”

    陳螢張開雙手，絕地墜落。

    九寒角流，渾捆著特製炸藥，朝陳螢帥氣一笑。

    轟！

    天大樓炸了。

    九寒低沉的旁白適時出現：

    ——“希就在前方，繼續走，別回頭。”

    ——“記住，你後不再是黑暗，是我的守。”

    張偉的手指一，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難過。

    雖然電影是假的，但大家確實在戰鬥著，也不知道他們況怎麽樣了。

    ——張偉！絕不能拖後！

    張偉用力摁下跳場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