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紀慢半拍反應過來，喻闖這是要走了。

　　怎麽忽然間這麽急？

　　“我送你。”

　　周紀將喻闖送到外頭，目送後者的車離開，趕忙低頭掏出手機給季眠打了通電話。

　　季眠接到周紀的電話時，正要進會議室給手底下的高層們開會，接通後道：“忙著呢，有事發信息。”

　　還不等對面說一句話，電話就利索掛斷，調免打擾模式進了會議室。

　　一直等到臨下班前半小時，才結束會議。

　　季眠這時打開手機瞧了一眼。

　　周紀還真就給他發消息了，三十九條。

　　季眠瞧見這數字，被驚了一下，立刻打開去看。

　　【周紀】：你大爺的！

　　季眠頭一次看到這位溫和的公子哥口。三十九條裡面，有二十來條都是類似的口。

　　翻到一條有價值的。

　　【周紀】：你之前養的那個替，喻闖！他來寧城了！

　　*

　　喻闖驅車，沿著他再悉不過的一條路來到一小區門前。

　　但因車牌沒有登記在系統中，被拒之門外。

　　時隔多年，他居然還是被擋在了這道門前。

　　他撥通電話，對面很快接起。

　　喻闖道：“林朔，找驪水新苑的經紀人預約時間，我要看套房子。”

　　對面問了句什麽，喻闖道：“越快越好。”

　　*

　　季眠坐在辦公室裡緩了好一會兒神，想著周紀對他所說的那番話。

　　“他就在寧城待三天，這幾天你去那些高級點的餐廳和店鋪，安分點，免得他看見你不爽快，報復你當年……”

　　按系統的說法，他跟喻闖遲早是要上一次的。不過原劇裡的原主那時已經十分落魄了。

　　季眠略一思索，晚飯便在公司裡隨便吃了。從接手紀家以後，他不像以前那麽閑，每天只為了一頓飯就消磨兩三個小時。

　　晚飯過後，接著回辦公室裡繼續工作，直到深夜才回去。雖說寧城那麽大，他不覺得出門就能見喻闖，可還是盡量避著吧。

　　季眠熬了兩天夜，不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回家之後，他也睡不著覺。一想到喻闖此時此刻就在寧城的某個地方，思緒就難以平靜下來。

　　第三天，他頂著眼下的一片烏進了公司。

　　公司那幾位常在他面前表演哭戲的老人，見此景備。

　　欣之余，又勸季眠早點回去休息。是革命的本錢。

　　一連兩天睡眠不足四小時，季眠的腦袋確實有點不轉了，偏偏這晚還有應酬。

　　灌了酒，卻沒吃多東西，晚上回家都準備睡下了，和睡眠不足導致的頭疼一同席卷而來，胃裡也不舒服。

　　半晌睡不著覺。

　　季眠慢騰騰坐起來，歎了口氣，出門買藥和吃的。

　　周紀特意叮囑他不要去那些喻闖可能出現的地方，季眠也聽話，就在附近找了家賣粥的小店，要了份料足的甜八寶粥和一瓶水，先就著水吃過藥。

　　後接著有人在喊：“姐，要兩份粥。帶走？”

　　最後一句聲音放低，是疑問的語氣，像是轉過頭在詢問邊人的意見。

　　馬上改了口：“在這兒吃！”

　　背後，放出兩聲盛著粥的瓷碗放在木桌上的“篤篤”悶響，有人在他背後落了座。

　　季眠不太在意，慢慢喝粥。

　　胃裡填了些熱乎的東西，總算舒服了些。

　　來到這個世界快八年，季眠也習慣了慢吞吞的吃飯速度，一大碗熱粥喝了十來分鍾，才下去一半。

　　在他後，先前開口的那男人此時又說話了，語氣很小心：“喻總，咱們得趕飛機呢……”

　　季眠舀粥的手一僵，直到聽到背後某個人的一個“嗯”字……

　　聲線其實跟從前有些不同，且一個音節不足以完全分辨出來是誰。但季眠還是聽出來了。

　　他躲來躲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季眠杓子，佯裝不知，接著喝自己剩下的溫冷的粥。

　　直到見了底，背後兩人還是沒走。

　　那嗓門高一些的人忍不住又開口，猶猶豫豫地催促：“喻總，那個……稍微有點晚了。”

　　是晚了，一碗粥喝了快二十分鍾。季眠心想：他什麽時候吃飯也這麽慢了？

　　又坐了兩分鍾，季眠不懷疑，是不是自己被認出來了？

　　他頭髮染回了黑發，應該跟從前差別有些大。但如果是喻闖，也許能辨認出來。

　　季眠起。

　　轉的時候，余看清了方才在他後的兩人，其中面對著他的男人，垂著眼，面無表。

　　果然是喻闖。

　　季眠目不斜視往外走。

　　“爺。”經過喻闖旁時，卻被人用漫不經心的語氣住。

　　“……”

　　季眠腳步停住，偏頭看過去。

　　喻闖的模樣有了些變化，五的廓愈深，人也比從前更冷了。

　　目對上時，季眠看清那雙眼裡濃重的鬱，不由得心中一。

　　他看著喻闖，沒有開口說話。

　　喻闖這時才起，站在他面前，嗓音微冷：“才幾年而已，爺這就不記得我了？”

　　季眠打量他許久，像是終於從大腦的某個犄角旮旯拉出記憶，勾了勾，“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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