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這幾天灰蒙蒙的,一直在下雪,氣溫越來越低了。
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雨裏,好像永遠不會放晴似的。
而曲藍,已經消失一周了。
這一周裏,傅寒聲一步都不肯離開海島,一直在尋找曲藍。
他調集救援團隊,派出全城所有遊艇,用盡一切手段,將附近的海域都撈了一遍,卻都沒找到。
負責搜救的人員歉意道:“傅總,抱歉,曲小姐在水裏漂了這麽久,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一直找不到,可能是因為,這片海域有鯊魚出沒,說不定……”
“給我放屁!”
傅寒聲聽到這,卻暴怒起來,眼眶發紅地固執道:“不可能死,絕不可能!繼續找,繼續給我找!”
救援團隊隻好日以繼夜地,不停搜救。
可不管怎麽找,依舊,毫無音訊。
夜裏,傅寒聲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喝酒,一邊喝,眼淚一邊不自覺地流。
“曲藍,你到底去哪裏了?”他獨自對著空氣,沙啞喃喃道,“為什麽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你?”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帶到這座海島來,我不該的,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待著呢?是我錯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好你,你知不知道,我做夢都想求你原諒我,可為什麽,為什麽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這難道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眼淚一滴滴從他麵頰落,傅寒聲漸漸蜷起來,在房間的角落。
窗外寒風凜冽,他的心,仿佛也被寒風切割了一片又一片。
夜,無比漫長。
*
霍逸城也同樣幾天沒睡好,每天睜眼醒來,就是問助理找到人沒有,整個人都快魔怔了。
這天,他忽然接到助理的電話,“霍總,您之前讓我幫忙訂的鑽戒,設計師已經將稿紙發過來了,您看,還要嗎?”
霍逸城聞言,想起之前自己讓助理,給曲藍定製過鑽戒。
原本,他想給一場盛大的婚禮,想讓風風嫁給自己。
現在,鑽戒稿紙已經設計好,他的妻子卻不在了。
霍逸城想到這,忽然覺得呼吸道都在發痛。
一想到曲藍的臉,心裏便滿滿都是思念和愧疚。
曲藍,你到底在哪裏?
傅希明這一周同樣不好過。
他才剛剛恢複記憶,剛想找曲藍認錯,曲藍卻消失了,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
每當午夜夢回時,他整個腔都彌漫著難以言說的痛。
連做夢時,都在呢喃著喊,“藍藍,我的藍藍……”
悲傷的氣氛,縈繞在他們的心頭,久久不散。
轉眼,一個月又過去了。
警方將整片海域的上遊下遊,甚至海水可能流向的城市,都搜了一遍,依舊什麽都沒找到。
一個月後,終於隻能對傅寒聲說抱歉。
“傅總,這麽久了都找不到曲小姐,極有可能已經……我們不能再繼續浪費力為您尋找了,實在抱歉!”
說完後,警方便收回所有救援團隊,尋找曲藍的事到此結束。
傅寒聲一直沒找到曲藍,覺得渾都失力,仿佛靈魂被走了一般。
他隻好整天整夜,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將窗簾拉得死死的,在漆黑的房間一角發呆。
他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眼神空,了無生機。
他本走不出來。
他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曲藍很可能已經,死了。
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他生活的這座城市,再不會有的蹤跡。
傅寒聲閉上眼睛,淚水卻依舊從眼角,生生溢了出來。
無盡的窒息般的疼痛,僅僅纏繞著他的心髒,他痛得模糊。
曲藍……
傅寒聲倒了,傅希明卻沒有倒下。
傅家人現在都在醫院住著,弟弟又一蹶不振,傅希明必須要主持大局,因此他心裏再難過,也沒有崩潰到那種地步。
畢竟,他從小就生活在幸福優渥的環境下,他的格底是樂觀的,他知道不管遭遇什麽事,都要好好生活下去。
於是,他一邊找醫生給家人治療,一邊找心理醫生治療弟弟。
可他找來數十個心理醫生,傅寒聲卻全都閉門不見!
傅希明對他的況很擔憂,隻好親自敲敲門,“寒聲,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得好好吃飯,得接治療。”
“你這樣不吃不喝,怎麽撐得住呢?聽話,阿聲,開門吧!”
回應他的,依舊是無盡的沉默。
傅希明見弟弟一直這樣頹廢,忽然就有些恨鐵不鋼,忍不住拍門怒喊,“阿聲,你這樣折磨自己有什麽用?已經一個月了,都沒找到藍藍,藍藍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懂不懂!我知道你難過,我也很難過,但日子終歸是要過下去的!”
“你這麽頹廢,爸媽都在住院,讓我怎麽辦?我一個人都照顧不過來了,你就不能振作一點嗎?!”
振作?
屋,傅寒聲苦笑了一聲,閉上眼睛緩緩往地上躺去。
地麵冰冰涼涼的,卻不敵他的心涼。
他知道,自己已經振作不起來了。
他這一生在乎的東西,本就之又,的人除了哥哥,就隻有曲藍一個。
曲藍死了,他就覺得,生活實在是爛了……
振作?好好生活?
可他振作起來,又能為了誰而活呢?
另一邊,霍逸城也收到了,警方撤回救援的通知。
但他依舊沒放棄尋找。
隻要沒見到曲藍的,他就絕不會放棄!
他用自己的資產,購下碼頭所有的遊艇,讓們繼續尋找。
雖然知道希渺茫,但……曲藍是他的妻子。
他這一生,隻會娶一個妻子。
如果一個月找不到曲藍,那就找一年。
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
十年找不到,那就找一輩子。
這輩子,曲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亡妻。
他絕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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