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每天中午準備的午飯都是他找人定做的,菜不錯,只是他經常會錯過飯點。
再好吃的快餐,捂在塑料盒子里一個小時也會讓人喪失味覺。
他合上筆記本, 看了一眼陸博遠餐盤里的菜。
又錯過了……
“你晚上有沒有時間?”陸博遠猶猶豫豫的。
方永年微微蹙眉:“什麼事?”
公司上半年招了一批實習生進來, 陸博遠看不慣現在年輕人用做事的習慣, 發了好幾次火了。
方永年想著,這幫人就只留下幾個真正做事的,剩下的再招好了。
他也看不慣那幾個天天碎一到做事就推三阻四的年輕人。
“晚上一心要過來。”陸博遠皺著眉,“可今天有批輔料到,我得盯著。”
因為方永年的堅持,他們做的仿制藥選擇的都是專業藥輔料供應商,甚至還會進一步考察輔料的技參數以及與藥制劑的相容。
這種事,方永年向來都不放心讓除了陸博遠之外的其他人盯著。
“我去盯著吧,你晚上早點下班。”方永年揮揮手,看起來毫不在意。
心里卻忍不住小小的疑了一下,今天并不是周末,陸一心已經快要高考了,這個時間點來華亭……
再聯想到昨天晚上的失落……
“這個時間來華亭干什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還不是那個好朋友鄭然然……”陸博遠煩躁的搖搖頭,“大人的事扯到孩子,真是作孽。”
方永年:“?”
“是這樣的……”既然已經打開了話頭,陸博遠索放下了餐盤,“我本來是想讓你去接一心的。”
“鄭然然的媽媽再嫁了,也不知道跟鄭然然說了什麼,就離家出走了。”
陸博遠不怎麼管孩子這些事,從劉米青那里聽來的只言片語隨便組織了一下,斷斷續續的。
“這事對一心打擊大的,昨天晚上哭了一宿,只知道鄭然然應該是來了華亭,但是去哪就搞不清楚了。”
“我老婆的教育你是知道的,說這種時候與其強迫去讀書,倒不如陪在華亭找找鄭然然,兩個丫頭見一面說不定就解決了。”
“但是我……”陸博遠撓撓頭,“我這不是不擅長哄孩子 麼。”
陸一心這種時候估計很需要安,他總覺得他出現了可能不但不能安,反而能把氣哭。
“你要是沒其他事,幫我陪去找找鄭然然吧。”陸博遠掏出了口袋里的紙,“我老婆說鄭然然應該去了這個住址。”
華亭市中心的地址,據說是鄭然然爸爸住的地方。
方永年沒接。
“幫個忙。”陸博遠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他已經沒臉沒皮的拉著方永年做了八年的保姆了,也不差這一次,“你比較會哄孩子。”
方永年:“……”
他對陸博遠真的有點一言難盡,同樣一言難盡的,是他居然找不到拒絕的借口。
總不能說你兒對我有點非分之想。
陸博遠這暴脾氣發起火來把他從辦公室里丟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他接過那張紙,心底嘆息了一聲。
早知道昨天就應該心一點給打電話的,也不知道怎麼能在那樣的況下還記得他的生日的。
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
陸一心是坐高鐵來的,下午放了學直奔火車站,到了華亭也不過是傍晚六點多鐘。
低著頭被火車站的人拱到了出站口,過通道的時候被后面的人了一下,往前踉蹌了兩步,被好心人拉住胳膊,好不容易站穩了。
“謝謝。”小姑娘鼻子還是紅的,抬頭看到那位好心人,整個人張了o型。
將近一年未見的方永年,就這樣站在面前,面無表的看著。
陸一心傻傻的,一都不敢。
方永年把往邊上拉了一點,避開下一波人。側著拿過了的雙肩包。
顛了顛分量,皺皺眉。
很重的書包,一個合格的高三生的書包。
“我……自己拿。”陸一心還在發傻,卻也不想把那麼重的東西給方永年。
他在等麼?
等了很久了麼?
他,站久了會麻的……
“先去吃飯。”方永年直接把那個的雙肩包背到自己上,徑直往停車場走。
一年沒見,似乎又高了一點,人瘦了一些,臉上的嬰兒倒是還在。
他在出站口遠遠的就認出了,因為認得太快,還自我批判了幾秒鐘。
他看起來離問心無愧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這真不是個好兆頭。
“安全帶系好。”他一個指令陸一心一個作。
看起來還是和一年前一樣,傻乎乎的。
只是似乎膽子小了很多,看他也是的看,大了一歲,終于知道避嫌了。
方永年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他覺得他有點惆悵。
可能不用等到他淡化,這丫頭自己就悄悄的淡化了,畢竟青春年的喜歡,大多都只是為了青春。
“想吃什麼?”他一邊開車一邊問。
好的,以后也不用那麼累的避嫌。
陸一心又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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