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讀書寫字的時候阿縈就安安靜靜地在一邊替他端茶倒水、磨墨,他午憩的時候就輕手輕腳地給蓋上服,然后自己在一旁低頭做著繡活。
有時裴元嗣醒過來,明明已經困得在一邊睡著了,小的子卻依舊只是乖乖地在一邊,不敢越雷池半步。
其實這幾日,他能覺到在討好他。
有幾次還想主和他搭話,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罷了,他好歹也是個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了,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置什麼氣呢?
裴元嗣下外袍,把歪在地上困得不省人事的阿縈打橫抱起。
阿縈地埋在他懷里,只出白皙的半張小臉,嘟嘟潤的,烏發落下一縷垂在耳畔,的褙子勾勒出盈圓潤的曲線,明明有這樣好的段,腰肢卻纖細得不盈一握,輕塊的像一片綿的云,輕輕松松就被男人抱到了小榻上。
裴元嗣忽覺一不對。
裴元嗣早已不再是沖熱的十七八歲年,然而作為一個且正常的壯年男人,那方面的在長期不得紓解之時的確分外難捱,以至于一旦得到發泄的機會便猶如不知饜足的野。
然而從小到大良好的教養卻不允許他在阿縈昏睡之際趁人之危,裴元嗣按下心的沖,將目從阿縈的上移開,默默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在了自己的下。
“大爺?”
阿縈不知何時著眼睛坐了起來,突然問。
裴元嗣略微僵,很快又平靜如初,目不斜視地直視前方,淡淡說:“醒了?”
“嗯嗯!”阿縈孩子氣地嚶嚀幾聲,將臉在涼快的車壁上蹭了蹭,嘟噥道:“好困。”
裴元嗣以為阿縈又要睡著了,拉著毯子的手微松,哪知過了片刻旁卻探來一顆腦袋,阿縈詫異地盯著他——裴元嗣甚至覺長長的睫蹭到了自己的臉上。
“大爺,您是熱嗎?怎麼這樣熱的天您上還蓋著毯子!”
邊說邊看了看自己上,發現穿的是裴元嗣的服,忙拉下來披到裴元嗣上,還要手去試裴元嗣的額頭,臉上擔憂,口中自言自語道:“大爺莫不是畏寒生病了,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裴元嗣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汗,阿縈的手剛剛過去男人干燥的大掌便驀地攥住了細細的腕子。
好燙!
“別,我沒事。”
裴元嗣皺眉看著,語氣重而沙啞,帶著警告的意味。
阿縈眼中閃過一抹委屈,稍微掙了掙自己的手腕便乖乖地坐了回去,小聲應了句是。
-
第二個驛站在清平。
裴元嗣下了馬,讓決明把照夜白牽到馬廄去,趙炳安跟在他的后面,看見他下馬后盯著照夜白上簇新的馬鞍看了半響,便走上來了那馬鞍,隨口說道:“這是哪兒買的馬鞍,倒是輕巧舒服得很,我回去也買一個。”
裴元嗣冷冷地看他一眼,轉走了。
趙炳安莫名其妙地了鼻子,問決明,“我哪里又得罪他了?”
決明握著馬韁皮笑不笑,“小人也不知。”
除了阿縈,車隊里再沒有哪個子能這般心細如發了,裴元嗣原先那馬鞍磨損得已經有些破舊了,阿縈央求決明把那馬鞍拿下來拆下外面包裹的一層,自己重新做了一個新的套子給安上。
原來這幾日忙著做的繡活便是這個。
裴元嗣去了上房,很快午膳就端了過來,阿縈卻不見人影,裴元嗣見那飯菜熱氣騰騰,就先用了,剛嘗了一口他卻“啪”的一聲放下了竹箸,怒道:“誰做的,把廚子帶上來!”
決明一驚,“大爺,可是出了什麼事?這飯菜是縈姨娘做的,是不合您口味?”
不過一會兒阿縈就被帶了過來,阿縈似乎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察言觀,張地揪著腰間的系帶問裴元嗣,“大爺,您找妾是什麼事?”
裴元嗣神冰冷,這滿桌子的菜肴看著像是尋常人家的膳食,不見腥的豆腐湯里面卻含著獨特的湯醇香,那道筍干三鮮里面分明都是素菜卻讓他吃出了的味道。
“為朝廷的命,為百姓做事乃是分之事,不該為滿足一己私自恃寸功與出搜刮民脂民膏,你這般勞百姓,將我置于何地?”
阿縈茫然聽他嚴厲訓斥完畢,聲音小小的,“大爺,您是什麼意思呀,妾愚笨,聽不懂……”
裴元嗣指著桌上那道豆腐湯道:“這道菜雖是豆腐湯,但你是用湯吊的,所以味道甘醇,我問你,這驛站何來的湯?”
阿縈大眼睛天真懵懂地看著裴元嗣,“大爺,妾也不知這驛站哪里有湯呀,這道湯是妾用廚房里的豆腐、海菜,和外面林子里采來的松茸一起熬的,沒有用湯吊,您吃出了湯的味道,莫非是在夸妾廚藝好嗎?”
裴元嗣愣住。
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期待地著他的阿縈,竟第一次被這綿綿的話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旁的決明還撓頭附和道:“我也看見姨娘去林子采松茸,可是有什麼問題大爺?”
裴元嗣不相信,他又吃了一口筍干三鮮默默品味。
阿縈便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裴元嗣疑地看向,卻見孩兒角含著狡黠的笑,歪著頭道:“大爺,您剛剛是不是誤會阿縈了,以為阿縈借您的勢,去向百姓索要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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